超越原著的抉择

授衔仪式现场，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授予火凤凰女子特战队队徽！"雷战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

我站得笔直，感受着谭晓琳将徽章别在我胸前的重量。这本该是个荣耀的时刻，可我的注意力全在远处整装待发的雷电突击队身上。元宝正在检查装备，他今天全副武装，黑色作战服衬得他肩宽腰窄，侧脸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祝贺你，钟情。"谭晓琳低声说，"虽然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个麻烦，但你证明了自己。"

我勉强扯出个笑容。如果她知道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破坏"原著剧情"，还会这么说吗？

仪式刚结束，我就冲向正准备登车的雷电突击队。

"元宝！"我气喘吁吁地拦住他。

他转身，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火凤凰同志，有何指示？"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小心原著第40章那个藏在废弃加油站里的狙击手"吧？

"你...你答应过会平安回来。"最终我只挤出这么一句。

元宝的眼神软了下来。他左右看看，突然快速摘下手腕上的红绳系在我手上："幸运物借你保管。等我回来取。"

红绳还带着他的体温，我鼻子一酸。原著里根本没有这个情节...这是元宝自己的决定，不是被我写出来的。

"时间到了！"雷战在车上喊。

元宝冲我眨眨眼，转身跳上装甲车。车队扬起的尘土中，那根红绳成了唯一的亮色。

回到宿舍，我坐立不安。按照原著，任务将在两小时后出问题。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作战会议室——果然没人，都去参加火凤凰的庆祝活动了。

沙盘上还保留着任务地形。我颤抖着手指，将代表狙击手的小旗子从广场移到废弃加油站——就是这里，原著中元宝中弹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我吓得差点把沙盘掀翻。谭晓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教...教导员！"

"放松，我不是来抓你的。"她递给我一杯咖啡，"担心他们？"

我点点头，眼睛不自觉地瞟向那个加油站模型。

谭晓琳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你觉得那里会有埋伏？"

"直觉。"我小声说。

她若有所思："元宝说你也预判了演习的三个炸弹点...你的直觉很特别，钟情。"

我的心跳加速。谭晓琳是心理学专家，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教导员，如果...如果有人知道一些还没发生的事，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谭晓琳推了推眼镜："预知梦？既视感？或者..."她直视我的眼睛，"这个人可能接触过相关情报却不记得了。"

我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果然，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到"穿越"这种可能。

突然，警报声刺破天空。

"紧急集合！"广播里传来老狐狸的声音，"火凤凰全体，指挥中心报到！"

我和谭晓琳冲进指挥中心时，大屏幕上正显示着实时战场画面。雷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断断续续传出："...遭遇第三方交火...黑鲨与不明武装分子...请求支援..."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第三方武装？原著里根本没有这段！剧情完全偏离了！

"警方支援至少一小时才能到。"老狐狸脸色铁青，"雷电被压制在广场西侧，伤亡情况不明。"

大屏幕切换成卫星地图，我看到代表队友的蓝色光点聚集在——废弃加油站附近！

"我去！"我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是说...火凤凰可以去支援！我们已经授衔了，是正式特战队员！"

老狐狸摇头："你们还没经过实战检验..."

"那难道看着他们送死吗？"我声音发抖，"教导员，求你了！"

谭晓琳盯着地图看了几秒，突然说："老狐狸，按条例，已授衔的特战队员确实可以参与行动。"

"但雷神没批准..."

"那就请示上级！"谭晓琳已经拿起电话。

十分钟后，我们全副武装登上直升机。叶寸心兴奋地检查弹药，沈兰妮闭目养神，而我...我只希望还来得及。

"听着，"谭晓琳在直升机噪音中大喊，"我们只负责外围掩护和伤员撤离，不直接参与交火！明白吗？"

"明白！"

直升机在战场一公里外降落。我们借着建筑物掩护向交火点靠近，枪声越来越清晰。

"分组行动！"谭晓琳下令，"叶寸心、阿卓跟我去东侧建立狙击点；沈兰妮、欧阳倩负责南侧警戒；钟情、何璐、田果寻找伤员！"

我和何璐、田果弯腰向加油站方向移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远处不时传来爆炸声。

"看！"田果突然指向一处矮墙，"是我们的人！"

三个雷电队员躲在墙后，其中一个抱着流血的手臂。我们赶紧冲过去。

"小蜜蜂！"我认出一脸灰土的队员，"情况怎么样？"

"妈的，中了埋伏！"小蜜蜂咬牙说，"雷神带人绕后了，元宝和哈雷被困在加油站里！"

加油站！原著剧情正在重演！我浑身发冷："几个人？"

"至少六个，可能有狙击手。"小蜜蜂指着加油站二楼，"他们十分钟没回应了，可能..."

我没等他说完就冲了出去。

"钟情！回来！"何璐在身后喊。

子弹在耳边呼啸，但我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加油站近在咫尺，窗户全碎了，墙上布满弹孔。

"元宝！"我踹开后门，步枪迅速扫视四周。

一楼满是爆炸痕迹，但没人。我小心翼翼爬上楼梯，心跳声大得盖过了枪声。

二楼，哈雷倒在血泊中，意识模糊但还活着。元宝...元宝不在！

"哈雷！元宝呢？"我跪在他身边紧急包扎。

"钟...钟情？"哈雷虚弱地指指天花板，"屋顶...他去追狙击手..."

狙击手！原著里元宝就是在屋顶中的弹！我抓起对讲机："何璐，哈雷在一楼到二楼楼梯间，重伤需要紧急撤离！"

说完我就往屋顶冲。刚推开天台门，一声枪响几乎震聋我的耳朵。

"趴下！"元宝从侧面扑倒我，又一颗子弹打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

我们滚到一台空调机组后面。元宝满脸是血，左肩衣服被染红一片。

"你他妈来干什么！"他怒吼，眼睛却亮得惊人。

"救你啊白痴！"我吼回去，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伤哪了？"

"擦伤而已。"他推开我的手，"狙击手在对面水塔，压制我们所有人。"

我小心地从机组边缘窥视。对面水塔上，一个黑影正架着狙击枪。这个角度...我浑身一颤。原著里就是这个人射中了元宝胸口！

"他有夜视镜，"元宝压低声音，"我们一露头就会被打。"

我大脑飞速运转。原著里元宝是在试图迂回时中的弹，但现在...多了我这个变数。

"给我两颗烟雾弹。"我突然说。

"什么？"

"信我一次！"

元宝犹豫了一秒，从战术背心上取下烟雾弹给我。我深吸一口气，回忆着所有写过的战术场景。

"我数到三，你往左滚，开枪吸引他注意。我往右扔烟雾弹，然后..."

"然后你趁机狙了他？"元宝摇头，"太冒险了！他可是专业..."

"相信我。"我直视他的眼睛，"就像我相信你会平安回去取红绳一样。"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元宝突然笑了："妈的，死就死吧。准备——"

"三、二、一！"

元宝向左翻滚而出，同时开枪。狙击手果然转向他。我趁机向右抛出烟雾弹，浓烟瞬间弥漫。

但我没按计划行动——而是直接冲进烟雾！这是我写小说时最爱的套路：反其道而行。没人会想到有人敢直接穿越烟雾，因为现实中没有主角光环。

烟雾中，我凭记忆向水塔方向连开三枪。一声惨叫，然后是重物倒地声。

烟雾散去，水塔上的狙击手不见了。

"目标清除！"我颤抖着报告。

元宝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那个位置？"

"猜的。"我虚弱地笑笑，双腿突然发软。

元宝冲过来抱住我："你受伤了？"

"没有，就是...腿有点抖。"

他大笑，紧紧搂住我："疯子！十足的疯子！"

远处传来更多枪声，然后是雷战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敌方撤退！重复，敌方撤退！"

支援到了。危机解除。我瘫在元宝怀里，突然意识到——原著剧情被改变了！元宝只是肩膀擦伤，而不是胸口三个弹孔！

"走吧，七彩头。"元宝扶我起来，"回家。"

就在这时，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嗒"声从身后响起。我浑身汗毛倒竖——是拉栓声！

本能快过思考，我转身扑向声源处。那个"被清除"的狙击手居然没死，正举着手枪对准元宝后背！

"砰！"

枪声和疼痛同时袭来。我感觉到子弹擦过肋间的灼热，但奇迹般地没打中要害。元宝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枪爆了狙击手的头。

"钟情！"元宝接住踉跄的我，脸色惨白，"医务兵！"

"没事...没打中要害..."我咬着牙说，"就像你说的...死不了..."

元宝的手按在我流血的位置，眼神凶狠得吓人："为什么挡枪？"

"本能反应。"我虚弱地笑笑，借用他的台词。

他骂了句脏话，突然低头把额头抵在我额头上："不准...再有下次。"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模糊地想：这算不算...我又写了一段新剧情？

醒来时，满眼刺目的白。医院天花板。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我转头，元宝坐在床边，左肩包扎着，眼下两团青黑，显然一直没睡。

"红绳..."我嘶哑地说。

他举起手腕，那根红绳已经回到原位，只是上面沾了血迹："说到做到。"

我试图坐起来，肋间一阵剧痛。元宝立刻按住我："别动，缝了八针。"

"其他人...怎么样？"

"轻伤四个，重伤两个，但都没生命危险。"元宝的声音柔和下来，"多亏某个疯子不听命令擅自行动。"

我咧嘴笑了，随即疼得龇牙咧嘴："那个狙击手...就是原著...就是主要目标？"

元宝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是头目？警方刚确认他的身份，是黑鲨的二把手。"

我赶紧装傻："我...我猜的。看他装备很精良..."

元宝没追问，只是倒了杯水扶我喝下。他的手很稳，温度透过玻璃传递到我指尖。

"医生说你再偏两厘米就伤到肺了。"他突然说，"为什么要那么做？"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这个我曾用键盘塑造的角色，如今真实得让我心痛。

"因为..."我轻声说，"我不能再看着你受伤了。"

元宝的眼神变了。他慢慢俯身，在距离我嘴唇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住，呼吸拂过我的脸颊："钟情，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我是谁？一个穿越者？一个作者？还是...现在的钟情？

门突然被推开，谭晓琳和雷战走了进来。元宝迅速直起身，但雷战已经看到了，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看来我们的伤员恢复得不错。"谭晓琳把花放在床头，"总部决定授予火凤凰集体三等功，钟情个人二等功。"

"什么？我...我不配..."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救了至少三条命。"雷战严肃地说，"包括这个蠢货。"他指了指元宝。

元宝翻了个白眼，但没反驳。

他们走后，元宝帮我调整枕头，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休息吧。"他低声说，"我就在这儿。"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梦中，我站在电脑前，手指悬在键盘上，文档里是未完成的句子："元宝俯身，在距离她嘴唇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住..."

而现实中，元宝的呼吸声就在耳边，真实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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