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撞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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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踩着高跟鞋走进公寓，关门时金属锁扣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靠在门板上缓了口气，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上那个小小的月亮挂坠。

这是夏天高中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霓虹灯的光影在墙上游移。她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赤着脚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女人有着精致的鹅蛋脸，鼻梁高挺，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妩媚，但在伸手触碰镜面，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恍惚了一瞬。

Luna：这还是我吗？

她轻声呢喃，指尖描摹着陌生的轮廓。

为了这张脸，她在手术台上躺了整整八个小时。

麻醉消退后钻心的疼痛，拆线时纱布粘连血肉的撕扯，恢复期肿胀变形的恐惧……

这些她都能忍。

只要想到能重新站在夏天面前，所有的痛苦都值得。

可现在呢？

杜月突然一拳砸在镜子上，“砰”的闷响在寂静的浴室格外刺耳。

蛛网状的裂纹从她指节处蔓延，割裂了那张精心雕琢的脸。

她早该想到的，三年时间足够改变一切。

夏天身边有了贺峻霖，那个无论在什么领域都永远压她一头的男人。

更可笑的是，现在居然又多了个许梦妮，就连她看夏天的眼神都和她当年如出一辙。

Luna：你也配。

想到那个和自己撞号了的许梦妮，杜月便不禁对着破碎的镜子冷笑了一声

客厅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杜月慢条斯理地擦掉手背上的血珠，踱步到茶几前瞥了眼屏幕发来的短信。

接着便转身来到柜子前抽屉深处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叠资料。

而许梦妮的体检报告上用红笔圈出了一行字：右肩习惯性脱臼，建议避免高强度对抗。

她指尖轻轻敲击这行字，忽然想起今天训练时的场景。

许梦妮穿着和夏天同款的运动鞋，在她打球的时候明显能够看到她重心不稳，当时杜月就故意连续攻击对方反手，直到听见那声压抑的闷哼。

捻起一页纸，上面是许梦妮的课程表，接着便拿起手机给那边发去了一条语音消息：

Luna：帮我个忙，把明天下午体育馆的监控死角标出来。

说罢，她便走到窗前。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夏天公寓的灯光，此刻那扇窗户亮着暖黄的光，隐约能看到两个身影靠得很近。杜月眯起眼睛，指节不自觉地收紧，直到掌心传来刺痛。

是刚才镜子碎片划破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Luna：夏天。

她对着虚空轻声说了一句。

Luna：很快你就不用为难了……

夜风吹起窗帘，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最终与三年前那个在课上偷偷牵夏天手的少女重叠。

想着，杜月便又拿起手机，给置顶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杜月：【明天下午有空吗？一起去练一下琴吧。】

发件人显示：L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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