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池倒影的真相

血池金丝缠上苏清月脚踝的刹那，沈墨离的剑锋已斩断七根。新生的金丝却以更疯狂的速度缠绕上来，每道金丝表面都浮现出与她锁骨符文相同的纹路。

"三百年轮回，该归位了。"千玥希的声音从苏清月喉间溢出，带着不属于她的韵律。血池突然沸腾，十二面棱镜同时折射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千玥希的白衣染着金血，指尖穿透第十二位仙界长老的胸膛，抽出的魂魄缠绕着与此刻相同的金丝。

陆知夏的诛仙剑阵发出刺耳鸣啸，却在距离血池三丈处诡异地停滞。剑刃倒影里，颜芊羽的指尖正滴落金色液体，与血池沸腾的波纹形成完美共振。

"这些金丝...是我体内的？"苏清月盯着爬上手腕的金色脉络。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她不顾沈墨离的阻拦扑向镜面，掌心贴上瞬间，三百年前的记忆如岩浆灌入脑海——

千玥希抱着婴儿站在祭坛中央，十二道金丝魂魄在她掌心旋转。画面突然切到黑暗密室，颜芊羽将沾血的玉符塞给陆知夏："等容器成熟，就是开启六界之门最好的祭品。"

沈墨离的耳骨钉炸成粉末。"诛"字符文剥落后，露出用血刻写的"月"字。他猛地拽回苏清月，黑色晶石剑硬接三道诛仙剑气，剑身裂纹中渗出与血池同源的金光。

"当年派我监视你的人——"沈墨离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月牙形状，"就是现在要杀你的人！"

棱镜突然全部转向血池中央。沸腾的金色里，浮现出婴儿苏清月额头的封印符——与颜芊羽此刻在凌霄殿绘制的符咒一模一样。陆知夏的剑阵突然调转方向，三十六把诛仙剑同时指向血池倒影中的颜芊羽。

千玥希的声音再次从苏清月体内传出，这次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看清楚了，孩子。他们抽走的从来不是魔尊魂魄——"血池轰然炸开，十二道金丝在空中拼出完整图案，那分明是仙界最高禁术的阵眼标识。

沈墨离的剑彻底碎裂。黑色晶石剥落后露出的剑脊上，刻着与苏清月婴儿襁褓相同的符文。他徒手抓住劈向苏清月的诛仙剑，掌心金血滴在剑阵核心的瞬间，整个深渊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

倒悬的血池里，颜芊羽正在复制的封印符突然自燃。她惊惶抬头的样子，与三百年前千玥希在祭坛上猛然回望的姿态重叠。苏清月锁骨符文突然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六界星图。

"走！"沈墨离抓住苏清月的手腕跃向炸开的岩缝。最后一瞥中，血池倒影显示陆知夏的剑已刺穿颜芊羽绘制的符咒，而千玥希消散前的残影正对着苏清月做出环抱婴儿的手势。

深渊开始崩塌。坠落的碎石间，苏清月看见自己婴儿时期的记忆碎片——千玥希蘸着金血在她额头画符时，窗外偷看的颜芊羽眼中闪动着与现在陆知夏如出一辙的贪婪。

碎石砸在沈墨离后背的闷响混着血腥味在齿间漫开。他护着苏清月撞进岩缝的刹那，诛仙剑气削断三缕飞扬的发丝，发尾还未落地就被金光吞噬。

"松手！"苏清月挣扎时肘击撞上沈墨离肋间，那里有道三日前她亲手包扎的伤口。绷带渗出的血珠滴在她手背，烫得惊人。

岩缝突然剧烈震颤。陆知夏的剑啸声被某种黏腻的撕裂声覆盖——血池残影里，颜芊羽正徒手撕开自己左臂皮肤，皮下浮动的金丝与苏清月腕间缠绕的如出一辙。

沈墨离突然闷哼着跪倒。他后背插着半截黑色晶石碎片，那是本命剑的残骸，此刻正像活物般往脊椎里钻。苏清月下意识去拔，指尖刚触到就听见千玥希的声音在脑内炸开："别动！那是锁魂钉！"

深渊底部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两人同时回头，看见血池倒影中的颜芊羽突然掐住自己喉咙，她脖子上浮现的封印符与婴儿苏清月额头的分毫不差。

"原来我们都是..."苏清月话音未落，沈墨离突然暴起将她扑倒。三道诛仙剑气擦着头皮掠过，将岩壁削出平滑如镜的切面。碎石雨中，她清晰看见沈墨离瞳孔里映出的景象——陆知夏的剑阵正在自相残杀，而操纵剑诀的颜芊羽七窍都在渗金丝。

沈墨离咳出的血沫里带着晶屑："剑阵反噬...她体内也有..."话未说完便重重压下来，苏清月后脑撞在岩壁上，血腥味里突然尝到三百年前祭坛的沉香。

记忆如毒蛇噬咬。千玥希抱着婴儿站在血泊中，十二道金丝魂魄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她自己胸膛。这个画面与此刻颜芊羽自掐喉咙的动作完美重叠，苏清月浑身发抖："她们在...阻止金丝完成轮回！"

岩缝外传来陆知夏撕心裂肺的喊声："师姐！"金光暴涨的刹那，苏清月看清颜芊羽被金丝撑裂的眼白里，映出自己婴儿时期被千玥希藏进襁褓的玉符——正是此刻从她衣领滑落的那块。

沈墨离的手突然钳住她手腕。黑色晶石已蔓延到他颈侧，裂纹里渗出的金光组成残缺的六界星图："听着...玉符能暂时..."剧痛让他咬破了舌尖，"...压制锁魂钉..."

深渊突然陷入死寂。苏清月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另一个频率——来自沈墨离胸口的晶石，正与玉符产生诡异共振。岩缝外，颜芊羽的身体像破碎的瓷器般片片剥落，每片碎片都映出三百年前某个被刻意抹去的画面。

"不是魔尊..."沈墨离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铁锈味的颤抖，"...从来都不是..."

玉符突然发烫到近乎燃烧。苏清月在剧痛中看见最后的幻象——千玥希将婴儿交给黑衣人的瞬间，那人袖口露出的"月"字刺青与沈墨离此刻颈侧浮现的，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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