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茧,包裹着四人剧烈蠕动。江叙白那只腐烂得几乎露出白骨的手掌,猛然贯穿苏烬的后背,“噗嗤”一声拔出时,指尖竟缠绕着他仍在跳动的心脏。“感受到了吗?”他贴着苏烬耳边轻声低语,嘴角的蛆虫顺着溃烂的皮肤缓缓蠕动而下,“你的愧疚、仇恨,还有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全都在我的掌心跳动呢。”
苏烬银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剧痛让他额角冒出冷汗。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匕首狠狠捅进江叙白的侧腹,却换来对方越发癫狂的大笑。“你以为这点伤能要了我的命?”江叙白狞笑着反手扯开苏烬腹部原本未愈的伤口,腥臭的内脏直接涌了出来,而他竟将自己正在腐烂的肠子硬塞进苏烬的腹腔里。“我们早就融为一体了啊,就像当初我把致幻剂注入你血管时那样。”他的声音拖长,语气里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还记得冷库里的味道吗?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和腐肉的气息……”
“住口!”苏烬嘶吼着挣扎,黑色的黏液从伤口喷涌而出,像是一团活过来的暗影。“那不是真的!是你篡改了我的记忆!”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带着哭腔尖叫起来,指甲死死抠进江叙白的肩膀,“我没有杀我的妹妹!我明明……明明在给她包扎伤口,她还冲我笑了……”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机械运转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陆遥的机械利爪骤然穿透血肉茧,蓝光在红与黑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刺目。“够了!”她的机械音夹杂着罕见的愤怒,尖锐得让人心头发寒,“你们之间的恩怨,凭什么把我牵扯进来!”然而,还没等她抽回利爪,沈凌觉的长发如同蛇一般从血肉深处钻出,紧紧缠住了陆遥的手臂。
“放开我们!”沈凌觉的脸从血肉中浮现,眼球凸出眼眶,布满血丝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陆遥,“这是属于我们的永恒!是哥哥……是哥哥希望的结局!”她疯了一样扑向陆遥,牙齿狠狠咬向机械关节,“咔嚓”一声,碎裂的牙齿混着鲜血溅到了江叙白脸上。
江叙白却根本没有理会这一切,而是用力撕开更多血肉,把沈凌觉的脑袋硬按进苏烬腹部那个不断渗出血水的伤口里。“看看,多么美妙的相遇啊。”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变得扭曲,“一个活在幻觉中的杀人狂,一个深爱自己亲哥哥的疯子,还有一个被改造得只剩半条命的可怜家伙……”他偏头看向陆遥,机械心脏散发的蓝光映亮了他那张早已腐烂不堪的脸,“至于你——明明深爱苏烬,却不得不亲手杀了他,这种撕裂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痛快?”
苏烬的手忽然抓起沈凌觉的头发,将她的脸死死按在自己已经开始融化的皮肤上。“你说这是永恒?”他的声音沙哑又绝望,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我每天都在噩梦里醒来,看见妹妹的尸体在冷库腐烂,听见陆遥在手术台上尖叫……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江叙白,却被对方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住指尖,“咔嚓”一声,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疼吗?”江叙白咀嚼着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可这比你亲手割断妹妹喉咙时的疼,算得了什么?”这句话像是一击重锤,砸在苏烬的大脑深处。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的那一天,冷库中妹妹颤抖的小手递过来最后一块面包,而他手中的匕首,却不听使唤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不!那是假的!”苏烬疯狂摇头,内脏从伤口滑落也浑然不觉,“是你……是你给我注射了药物!”他怒吼着扑向江叙白,却被陆遥伸出的机械手臂拦住。
“苏烬,冷静!”陆遥的机械音微微颤抖,利爪稳稳抵在江叙白腐烂的胸口,声音像是在逼迫自己保持镇定,“杀了他,我们就自由了。”
“自由?”江叙白忽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狂笑,整个血肉茧随之剧烈震动起来,“你们永远别想摆脱我!”下一秒,他的身体迅速膨胀,将所有人向外推去,“看看你们吧,互相仇恨,却又离不开彼此。这种扭曲的情感纠葛,不正是最美的艺术吗?”
沈凌觉突然站了起来,背后缠绕着由沈翊川脊椎化成的锁链,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血水飞溅的声音。“没错!我们就该这样永远纠缠下去!”她高声喊道,铁链呼啸着朝苏烬和陆遥甩去,将两人牢牢捆在一起,“一起腐烂,一起变成最完美的作品!”
血肉形成的茧中,江叙白的笑声久久回荡,而苏烬的眼神逐渐空洞无神,那些被篡改的记忆与无法言说的痛苦,仿佛附骨之疽,永远不会消散。这场由疯狂编织的相遇,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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