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茧体像拥有生命一般蠕动收缩,沈凌觉手中的锁链深深嵌进陆遥那机械与血肉交融的脖颈之中。金属锁链与皮肤摩擦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与此同时,“嘶啦嘶啦”的皮肤撕裂声也响了起来。“你们啊,逃不掉的!”沈凌觉的脸已经化成了半流体的模样,瞧着诡异无比,可那双眼睛却突兀地暴突在外,“我和哥哥呐,就算是骨头被绞成粉末才肯罢休哩!”
苏烬猛地伸出染着鲜血的手,扳过陆遥的脸庞,她那银灰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陆遥那破碎不堪的机械面容。“还记得不?第七诊疗室的那个雨夜……”苏烬的指甲狠狠抠进陆遥肩头机械接缝处,黑色黏液随即顺着缝隙渗了进去,“你给我注射镇定剂的时候呀,手明明是在发抖的嘞。”
“别再讲了!”陆遥的机械手指紧紧攥住苏烬的手腕,利爪却始终迟疑不敢落下。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那天的苏烬蜷缩在墙角,浑身是血,嘴里还一直喃喃着“别告诉别人我怕黑”。而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把苏烬藏进了休息室,用绷带把那些自残的伤口给裹了起来。
江叙白的声音从血肉茧体的每一处缝隙里渗了出来,他那腐烂的声带发出刺耳的“吱嘎吱嘎”的刮擦声:“多可笑的深情哟!陆遥,你知道她为啥总在月圆之夜发疯不?”他的半张脸从茧体中冒了出来,蛆虫在他的空洞眼窝里“蠕蠕”地爬动着,“就因为那天她把妹妹锁在冷库时,也是这么个圆月亮呢。”
“住口!那不是我干的!”苏烬一下子暴起,将沈凌觉的锁链缠到自己的脖颈上,“是你!是你给我灌下那些绿色的液体!我明明……明明在给小棠包扎伤口来着!”她的脖颈青筋暴起,随着锁链的收紧,气管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挤压声。
陆遥的机械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警报声“嗡嗡”地响着震得耳膜生疼。她想起了江叙白曾经递给她一个贴着“记忆重塑剂”标签的针管,说“治好苏烬的疯病”。此刻那些文字突然在视网膜上燃烧起来,化作苏烬被绑在实验台上发出的惨叫。“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利爪颤抖着伸向苏烬,可在触碰到苏烬皮肤的一瞬间就被腐蚀出了孔洞。
“现在道歉有啥用处哦?”苏烬突然笑了起来,血沫“噗”地喷在陆遥脸上。接着她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布满针孔的胸口:“这些年你每次给我注射的,根本就不是治疗药物!”她一把抓住陆遥的机械手臂,把自己的利爪按到自己的心脏位置,“来呀!杀了我!就像你当年把针管扎进我心脏那样!”
沈凌觉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无比,她那融化的身体猛地分裂成无数条血色触手,缠住两人的四肢:“一起死吧!一起死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呢!”触手突然刺入苏烬的腹部,挑出一截还在蠕动的肠子,“你不是想救你妹妹嘛?我帮你呀!”
江叙白的身体从茧体顶部“啪嗒”一声坠落下来,他那腐烂的肠子像绳索一样缠住陆遥的机械关节。“瞧瞧这俩苦命鸳鸯哟,”他用钢笔尖挑起苏烬的下巴,“一个亲手毁掉了挚爱之人,一个不知不觉就成了帮凶。”笔尖突然“噗嗤”一下刺入苏烬的眼球,“陆遥,你知道不?她每次在噩梦里喊的不是‘小棠’,而是你的名字呢。”
陆遥的机械手臂不受控制地发力,利爪一下子刺穿了苏烬的左肩。苏烬却突然吻上她那渗血的唇角,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开来:“这样也好呀……至少死在你手里,我不用再梦见冷库的铁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银灰色瞳孔逐渐涣散开来。
“不——!”陆遥的机械心脏发出最后的轰鸣,蓝光“唰”地爆射而出。她疯狂地撕扯着缠绕在苏烬身上的血肉触手,利爪所到之处,沈凌觉的惨叫声与江叙白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里的乐章。而在苏烬最后的意识里,终于不再是妹妹的尸体了,而是陆遥第一次为她包扎伤口时,那温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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