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向Devil大人问好。”爱丽丝站在台阶上挥手,怀里不知何时多了具没有五官的洋娃娃。
她轻轻摇晃着玩偶,听里面传来细碎的骨响:“如果他需要新的烛台,记得告诉他——”她掀起裙摆,露出藏在衬裙里的人骨风铃。
“我最近学会了用少女的胫骨雕刻玫瑰,每朵花盛开时都会发出竖琴般的颤音呢。”
风秩然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他不用回头也知道,爱丽丝正在用指甲剖开洋娃娃的胸腔,把刚才那颗眼球塞进去——就像她每天给新收集的“玩具”做的那样。
风衣在他身后猎猎作响,怀表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数着心跳计算离下一次反噬的时间,却在踏出古堡大门的瞬间,听见爱丽丝清亮的歌声从塔顶飘来:
“迷路的孩子别害怕呀,
我的花园里有最柔软的土,
把舌头献给玫瑰,把心脏献给月光,
你的影子会变成我裙摆上的绣花......”
他摸着风衣口袋里的邀请函,上面的苦杏仁味越来越浓。远处的雾中传来骨骼拼接的咔嗒声,风秩然知道,那是爱丽丝在给新的“收藏品”安装关节。
当第一滴灵魂血珠从指缝坠落时,他忽然笑了——比起这个把残忍当下午茶的疯癫贵族,或许自己才是更称职的Devil选民:毕竟,他连灵魂都能典当,还有什么不能交易?
这么说,Devil和爱丽丝还到真是般配……
爱丽丝垂眸拨弄着裙角的血污,蕾丝边勾住了指尖的倒刺,她却浑然不觉。怀表在胸腔里发出浑浊的滴答声,像极了红皇后被割下头颅时,脖颈处汩汩冒泡的血沫。
“白兔先生,”她忽然开口,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绸,“你的怀表...停在几点了?”
那只浑身发抖的兔子正用前爪擦拭她鞋面上的玫瑰汁液,闻言猛地僵住。爱丽丝歪头看它抽搐的长耳朵,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新月般苍白——她记得上一次看见这样的弧度,是用茶刀剖开三月兔的肚子,寻找那枚总被藏起来的方糖。
“三点...三刻,小姐。”兔子的牙齿磕得打颤。
爱丽丝忽然笑了,笑声里掺着碎玻璃般的轻颤。她抬手按住兔子的脑袋,指尖陷进柔软的绒毛里,感受着掌下急促的脉搏:“真巧,和昨晚圣堂的钟声...一模一样呢。”
裙撑里掉出半块发霉的司康饼,上面还沾着上次砍杀扑克牌士兵时溅的银粉。爱丽丝捡起饼咬了一口,碎屑落进锁骨凹陷处,像撒在坟头的骨灰。远处传来柴郡猫断断续续的笑,她抬头望向永远阴霾的天空,忽然把整块饼塞进兔子嘴里。
“尝过...腐烂的味道吗?”她轻声问,看着兔子挣扎着翻白眼,“就像...把星星泡在福尔马林里,再一口口嚼碎。”
怀表又响了,这次是齿轮错位的刺啦声。爱丽丝摸出裙兜里的短刀,刀刃上还凝着紫心草的汁液。兔子的腿已经不动了,她却开始哼起摇篮曲,刀尖在它肚皮上轻轻划圈,仿佛在缝制一件精致的围裙。
“别怕,”她对着尸体呢喃,睫毛上沾着不知是泪还是血的水痕,“每一片内脏...都会变成漂亮的怀表零件哦。”
远处的红玫瑰突然开始枯萎,花瓣簌簌落在她发间,像极了葬礼上,飘进棺木的雪。爱丽丝举起染血的刀,在朦胧的雾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瞳孔里游动着碎掉的月亮,嘴角永远挂着即将坠落的泪痕。
怀表终于彻底停摆,她把兔子的心脏塞进表盖,金属扣合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雨开始下了,她张开嘴接住第一滴雨水,尝到了铁锈与苦艾酒混合的味道。
“该去...找疯帽子了。”她喃喃自语,裙角拖过泥泞的小径,留下一串混着血与泪的脚印,“他的帽子里...说不定藏着能让时间倒流的毒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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