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为什么要那样爱说谎呢？

“什么devil？”风秩然看陌诚一眼，却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我怎么知道？”

混乱中，风秩然不知何时消失了。陌诚领着剩余玩家——程序员大叔、银发少年，以及躲在巷子里的眼镜妹——躲进"皮诺曹玩具店"，门刚关上，就听见外头传来夜莺的尖啸——那是怀表发出的警报，频率越来越急，像垂死之人的心跳。

"这里安全吗？"程序员大叔贴着墙滑坐在地，他的卡片上画着匹诺曹，鼻子正在随着他的呼吸变长，"我现实中...从没抄袭过别人的代码...那只是优化！优化！"

"抄袭代码算什么，"银发少年摘下卫衣帽子，露出左耳的黑客耳钉，耳钉发出微弱的蓝光，"我黑过军方系统，却告诉父母在参加编程夏令营。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我在学Python。"

他晃了晃手中融化的眼球碎片，里面竟映着陌诚的游戏舱，舱体编号与怀特实验室的设备编号完全一致，"您呢，先生？听说您挚友变成植物人，您却还在玩这种死亡游戏？还是说...您根本就不想让他醒来？"

空气瞬间凝固。玻璃柜里的"说谎娃娃"突然集体转头，它们的嘴巴都缝着黑线，胸前别着标签："我们从不睁眼说瞎话"，"不"字被划掉，改成了"布"。

陌诚伸手触碰其中一个穿水手服的娃娃，娃娃突然睁眼，瞳孔里流出金色数据流，在地面拼出怀特车祸当晚的监控画面：雨夜，怀特站在马路边看手机，屏幕上是童话镇的代码界面，一辆失控的卡车冲来，而监控画面的角落里，有个戴着兜帽的人正在给怀特发送消息。

【警告：检测到现实记忆入侵】

视网膜红光闪烁，陌诚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画面里，怀特抬起头，嘴角竟露出微笑，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

卡车刹车的刺耳声响中，陌诚看清了兜帽人胸前的领带夹——齿轮形状，和他现在戴着的一模一样。

"都是你的错！"程序员突然抓起娃娃砸向他，娃娃的瓷脸在墙上撞得粉碎，露出里面的存储卡，"是你害死了白兔！你明明知道他在做意识存档实验，却还是让他去了实验室！"

存储卡滚到银发少年脚边，他眼疾手快捡起，插入自己的手机："这是...童话镇的底层代码？等等，这些坐标...指向现实中的仁爱医院！"

店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无数只机械脚在石板路上行进。陌诚掀起窗帘一角，看见全镇的NPC都在游荡：玩偶熊抱着燃烧的泰迪熊，面包师举着带血的擀面杖，连自动贩卖机都长出了机械腿，它们的眼睛变成了监控探头，嘴里 chanting："找到说谎者...烧掉谎言...烧死骗子..."

"必须尽快拿到说谎娃娃的舌头。"陌诚踢开满地碎片，指向橱窗里最显眼的"皇后娃娃"——她戴着镶钻王冠，标签上写着"我是最诚实的人"，"诚实"两个字被涂成了红色，"她的舌头是黄金做的，能记录所有看见的真相。而她的眼睛..."他看向皇后娃娃空洞的眼窝，里面突然闪过绿光，"会石化说谎的人。"

"但她的眼睛会石化玩家。"风秩然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男人倒挂在吊灯上，手里把玩着皇后娃娃的王冠，王冠上的钻石正在渗出机油，"需要有人当诱饵。或者说...需要有人说出真话。"

陌诚与他对视，突然想起怀特曾在实验室说过的话："在童话镇，最危险的NPC往往藏着最关键的线索——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他解开风衣扔向程序员，布料化作锁链缠住对方脚踝，锁链上的玫瑰花纹发出微光："把你的谎言告诉皇后，她会吐真舌。毕竟..."他看向程序员正在变长的鼻子，"匹诺曹的鼻子，碰到真相就会折断。"

"我没有抄袭！"程序员尖叫着被拖向娃娃，皇后的眼睛突然发出绿光，他的身体从脚开始结晶化，变成惨白的石像，"是甲方逼我改的代码！他们说如果不照做，就告我泄露商业机密！那些代码本来就是开源的！开源的！"

话音未落，皇后娃娃的嘴巴张开，吐出一条刻满代码的金舌头，舌面上流动着程序员的记忆碎片：甲方负责人将病毒代码塞进他的电脑。

与此同时，程序员的身体恢复正常，他胸前的匹诺曹卡片燃起蓝光：【谎言残片已收集】，鼻子缩回正常长度，"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没得选，其实是我不敢说'不'。"

"该走了。"风秩然抛来王冠，陌诚接住时，发现内侧刻着"WHITE RABBIT IS WATCHING"，字母"IS"被划掉，改成了"WAITS"。

三人冲向店门，却看见防毒面具青年堵在门口，他的手臂已变成机械义肢，手柄红光锁定了陌诚的眉心，义肢关节处渗出的不是机油，是真正的鲜血：

"你们以为拿到残片就能通关？"他身后的NPC们举起火把，火焰里跳动着车祸现场的画面，怀特的身体在火光中化作数据流，"童话镇要的不是谎言...是你们的愧疚！是让你们永远困在'如果当初'的循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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