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广播声回荡在列车内,伴随而来的是死亡般寂静,所有人都在这一通变故中摸不着头脑。
终于有人出声,是个戴兔子帽的姑娘,她声音颤抖着,不确定地询问所有人:“我们……我们要下车吗?我感觉它不会开了。”
这不是虚假的直觉,而是某种被植入进每个人脑中确信的事实。
列车,在他们下去之前,不会再发车。
槐酒第一个站起身,背上单肩包,从敞开的车门出去,迎面扑来一股冰冷的腥气,像是幼时他家后面山包坟墓边的味道。
陆陆续续有人跟着他出去,槐酒数了一下,算上他一共七个,小姑娘、小情侣、寸头男、瘦高个,背头男,有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不安地停留在列车里,槐酒其实不记得有这样两号人,但他们就是出现了。
兔子帽好心去安慰,叫他们出来,女人摆摆手说等工作人员,槐酒瞥了眼兔子帽,不等,迈开步子往地铁站外走。
站内弥漫着蓝色雾气,空无一人,别说工作人员,就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回荡着七人错乱的脚步声。
“喂……我们这是去哪儿?”瘦高个心里没底,问走在最前面的槐酒。
“广播不是说了,薇安剧院。”槐酒语气生硬,看起来心情并不好,可能是急着去什么地方,被这档子事突然接了胡。
“去哪儿干什么?诶,你们谁知道刚刚那些什么规则的是什么东西?”情侣中的女人举手提出疑问。
回答她的是兔子帽:“说起来有些疯狂,现在周围明显能让我们感觉到危险,而且就在刚刚,我发现手机根本用不了,我怀疑我们在另一个空间。”
“你说什么疯话呢?”寸头语气不善地反驳,果断掏出手机敲打,可惜怎么也无法开机,也有些心急,“怎么会呢……没电了?”
槐酒又看了一眼兔子帽,这次看得清晰些,是个穿短裙的年轻少女,兔子卫衣,杏眼圆溜溜的。
“咳咳,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兔子帽加快几步超过槐酒,站到前面,导游似的,“现在我们很有可能进入了里世界,就是现实的对立面,亡灵的世界,没时间详细解释,通俗来说,就是要按照规则提示,才有出去的机会。”
末了她补充道:“不求大家相信啊,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独自行动能不能出去。”
除了槐酒板着张脸不表态,只是暗自注意到兔子帽的特殊性,其他人均不相信。
出了地铁站,众人傻眼,除了通往左侧的一条人行道,其余地方布满浓重的蓝雾,像一堵墙,封锁界域。
胆大的寸头主动提出去试一试蓝雾,还没等钻进去,就被呛地直咳,捂着脖子大口喘息,脸涨的通红,似乎方才一瞬就极度缺氧。
没人敢再去,只能顺着留出来的道路往前,有熟悉路的看出来,这里和现实建筑一模一样,除了有些细节变更,几乎复刻本来的薇安剧院站外。
“真的不是鬼打墙吗……”
“这条路是通往剧院的吧,我记得,我还打算下周和朋友去看剧呢……”
“我们能回去吗……”
槐酒听得厌烦,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去摸耳机,又想起手机禁用,将耳机放了回去。
一行人过了条很长的斑马线,终于看见向上的扇形台阶,分为三层,顶上是巨大的花苞外形的剧院建筑,黑金配色,大门是一朵花瓣,上面挂着一块厚重红色幕布,幕布后是扇雕刻舞蹈者浮雕的实木大门,敞开一条缝隙,黑洞洞的。
“看,那有东西!”情侣女指着大门口说道。
实际上不是瞎子都看得到,那里放着一把高脚凳,上面有只红色箱子,开了一个小口,看起来是个抽奖箱,众人停在箱子面前,没人敢说拆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槐酒又是第一个伸手去摸箱子的人,他摸出一个剧本,红色封面,大大印着剧本两个字,但他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翻开,只是说:“想出去就来摸一本吧,毕竟我不清楚少了人会不会影响规则进度。”
他这话说的刻薄,但也情有可原,谁心情都极度不好,兔子帽倒是笑着看他,打头阵去摸了剧本,其他人也效仿。
待所有人手里都捏着剧本,槐酒伸手推开那条缝隙,黑暗中没有鬼怪,但他听见某种生物的哀嚎,短短一瞬。
光明骤现,入目是铺上红地毯的走廊、售票处、休息处,随后才是红幕布后的剧场舞台,圆形观众席足足有六十多层,中央多边形舞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布景是童话森林的样式,最后一个人踏进剧场,礼花乍现,空气中仿佛响起观众的欢呼与小丑的笑声,舞台布景凭空升起几行亚克力板组成的字:
【欢迎回到薇安剧院,周年庆马上就要开始,请各位演员做好充足准备,以最好的心态去完成表演】
【请各位严格遵守剧本要求,完成排练、演绎,获得最后的盛大成就,拼写剧院的故事】
【演员们,周年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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