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带着湿气的水雾从阳台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攀上槐酒搭在床沿的手臂,暧昧地摩挲他的手腕,探听脉搏跳动,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就要咬下去。
瞬间,一道劲风吹散它不稳定的躯体——俞舟掀开被子坐起来。
昨晚时起时睡,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俞舟只觉得身子被来回碾压了几个来回,活动半天都无法恢复协调。
相反,槐酒似乎睡的很熟,眉头微皱,身子侧躺微微卷缩,像困在某种梦魇中。
但他没有挣扎,而是深陷其中。
槐酒下了床,用冷水洗漱,一碰水浇在脸上,顺着发丝低落下去,他看了眼面前的镜子,有些模糊。
像浑浊的眼睛。
在他低头时注视他。
现在几点?天光还未大亮,而这个时刻,似乎所有人都熟睡着,如同设置好程序的玩具。
俞舟坐在女主角曾坐着缝补裙子的床铺上,静静等待着,他甚至想不起来,昨晚是如何和槐酒一同睡着的,明明前一段时间还无比清醒,或许是这个剧院的影响吧。
某个时间点,槐酒的手臂终于抖动了一下,随后他睁开眼,那些模糊的泡影消散在逐渐清明的视线中。
他又看见失控的列车,十字架上头部断裂的鬼怪。
这囚困他数个时间轴的噩梦,或许和如今诡异的一切有关联。
“你醒了?”俞舟抬头看他,如果不是认识,槐酒真容易把他看成那个女鬼主角。
“我记好时间,等会儿去查看钟表,”俞舟说,“你看,隔壁也醒了,苏醒和入睡时间或许是项硬性规则。”
“那为什么你醒了?”槐酒脑子并不清明,但他找住了关键点。
“或许是因为我来的早呢。”俞舟温和地笑着。
槐酒下了床,往浴室走,闭上眼又睁开,却问:“我记得昨晚你和我同一时间睡着的,要是和来到时间有关,你睡的一定比我早。”
因为他们入梦前一秒俞舟正在和他推测剧院的故事,两人一同昏迷,所以他记得很清楚,清楚到他能复诉俞舟最后一句话:说不定她不堪其辱,制造了场报复所有人都梦境呢?
俞舟看着他的背影,不慌不忙:“那或许和身份有关呢?”
槐酒思考半响,没有反驳,这点需要证实。
01的人已经全醒了,槐酒避重就轻介绍了俞舟,随后讲诉孟蕊那条破坏的规则,期间众人路过道具室去排练室,俞舟顺便放了修补好的裙子,有检查规则的人都下意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槐酒注意到查看的人是身份为伴舞的孟蕊与瘦高个,以及花球手兔子帽。
那么其他人应该需要检查自己职位相关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们半路提出去查看对应位置,只有相反方向的音乐控制师寸头没有去,他给出解释:“我的检查时间是十小时。”
此时排练室挂钟时间为早上六点十一分。
他们六点共同苏醒,除了俞舟。
八点的排练需要各自熟悉剧本,因此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坐在地板上看剧本,比上学时早读认真多了。
作为主角,剧本比其他人厚了一倍,槐酒没跳过舞,因此看地头疼,无法想象那些高难度动作。
“主角,”俞舟抬起头,笑容仿佛是他的面具,“我有点饿。”
饿?
槐酒感受了一下,他并不觉得饿,不过或许是经常不吃早餐的原因,但他抬起头,问所有人:“有人想吃早餐吗?”
众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他两,谁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吃?
好吧,俞舟大方承认。
“万一有必须吃饭的规则呢?”他耸耸肩。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站起身,跟着两人往餐厅方向走。
剧院建设其实很不错,西式餐厅风格,吊顶挂着巨大的花球,水晶灯在空中闪亮。
一张铺着红桌布的长桌摆在酒红色圆形地毯上,共有十八个位置桌上放着四个花瓶,插着四种不同的花。
唯一怪异的地方是,餐桌上上了三道菜。
没人落座,没人说话,槐酒在周围寻找,果然在两个插着兰花和菊花的花瓶底部发现了规则——浪费可耻,无正当理由请光盘行动,这是对厨师的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
——请在七点前用餐结束,时间把控很重要。
可能是那小小的花瓶底部写不下,整个句子看起来缺了点什么。
“谁在做饭啊,这里还有其他的吗?”孟蕊细细出声。
话音刚落,就见厨房方向,一个微胖的男人双手各端一盘菜小步走了出来,浑厚嗓音招呼他们:“都起来了!快,快坐,尝尝我的新菜!”
一时寂静,因为那个男人皮肤灰青,布满和女主角一样的黑色血管,蛛网般缠绕在裸露的每一寸皮肤上。
它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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