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南潇才出来,她的嘴唇白的吓人,额头也浸出冷汗。
梁燕萍过来拉她:“跟我回家!”
南潇甩开她的手:“你走吧,我不会回去。”
梁燕萍此时也不耐烦了:“你不回家你能去哪儿?你一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我还要给你擦屁股,到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南潇红着一双眼,少一些震慑力,抬头看她:“我求你了吗?我求你来了吗?我求你带我来这了么?哪里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哪儿?岚城不是我的家!”
梁燕萍作势又要拽她,南潇扔下了正在收拾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跑了。
梁燕萍气的骂了两句就走了,似乎真的没打算在追。
庄喆担心她出什么事,而且她胳膊上的的伤是被尖头那一端豁开一个大口子,伤口应该很深。
他追出去的时候南潇已经不见了,最后还是在她家门口找到她的,她蹲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臂弯里。
可能是今天累极了,庄喆出现在她旁边她都毫无察觉,直到庄喆开口:“怎么不进去?”
南潇才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充满疲惫,半晌才开口:“钥匙落在教室了。”
庄喆用备用钥匙帮她打开门,扶她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受伤的那条胳膊,满手粘腻。
原来血已进流了那么多,把校服都浸湿了。
他把南潇扶进去,南潇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满身的血气少了一点。
庄喆则是一眼看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很深,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肌理,他下意识问了句:“疼不疼?”
南潇疲惫的摇摇头,庄喆给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说:“待会儿出去打一针破伤风吧,伤口很深。”
南潇点点头,但却回卧室睡去了,她真的很累,还晕晕的。
庄喆替她把带血的校服外套洗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他到楼下打包了一些饭菜。
南潇下午醒来之后只看到桌上的保温餐盒,还有庄喆给她发的信息:记得去打破伤风。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想了想其实自己没有什么能拿的东西,换了身衣服就去了火车站。
买了当天最早的回颐洲的票,她想到今天的处理结果,其实也是老杨据理力争的结果,甚至还调了监控,也因此她没有被开除,但是却背了处分外加休学两周。
只是让老杨煞费了一番苦心,她能不能读完高中都是个未知数。
她回到颐洲的第二天,电话就被打爆了,显示庄喆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又发信息问她在哪儿,接着就是姜彤彤几十个未接电话,几十条消息,都是问她在哪儿的,问她为什么不在家。
南潇只给他们俩回了句我没事就又把手机撇下了。
下一秒电话就响了起来,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是姜彤彤“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你为什么不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休学了,两周,我在颐洲。”
姜彤彤听着她的声音也稍稍放心下来,说马上快上课,让她照顾好自己,周末过去找她。
挂了姜彤彤的电话庄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响了几声南潇还是接了,庄喆的第一句话就是:“破伤风打了么?”
南潇没说话,庄喆又问:“你在哪儿?”
“颐洲。”
下一秒庄喆就挂了电话。
晚上庄喆就找上门了,南潇正再睡觉,就听到了敲门声,一开门庄喆就站在门外。
南潇还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哪儿的时候庄喆就先开口了:“姜彤彤告诉我的。”
她都忘了这茬了,之前姜彤彤问她,去颐洲的话怎么才能找到她,当时南潇报了一个地址,没想到姜彤彤居然还记住了。
她让庄喆进去,庄喆第一句话还是:“打破伤风了么?”
南潇摇头,庄喆拉着她:“走吧,去打破伤风。”
南潇挣开他:“这个点医院应该已经下班了。”
“那就挂急诊。”
说罢就不由分说的把南潇拉了出去。
医生看到南潇伤口已经发炎化脓,也不由得叹道:“这是怎么弄的?怎么现在才来医院。”
南潇说是划得,一声也没多问,处理好伤口,打了针之后,因为发炎严重又挂了吊瓶。
庄喆陪她等,半晌庄喆说:“你待会儿我挂完水我就回去了,要是还发炎的话就多挂几天水。”
“回哪儿?”
“岚城,我逃了下午的课。”
南潇不解,觉得他傻的出奇:“所以你大老远,做五六个小时火车就是为了让我打破伤风?”
“如果你自己一个人的话不一定会去打,我不放心。”他说。
“无所谓了。”她自嘲着笑了笑。
半晌,庄喆笑了一下:“反正就是能活一天算一天,活到那天算哪天?所以都无所谓是么?”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铁栅栏失修严重,但其实有一瞬间你想的是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摔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对吗?”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南潇,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得到答案。
一抹笑意在南潇眼底荡漾开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她说:“你觉得你很了解我么?”
言外之意是什么,他管的有点太宽了。
庄喆却没却顺着她的话说。
“你妈都不一定了解你,更何况是外人。”
其实庄喆说的对,生命的意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来说变得飘渺荒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开始变得麻木,早就忘了为什么活。
不可否认庄喆说的那些话都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从天台上看下去,人来人往,跳下去会怎么样?会不会轻松很多,她疲于应付人际关系,更懒得去追逐什么,她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疲惫的靠着床头,半眯着眼:“活着这个词本身就很荒诞不是么?”
他不敢想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言语之中总是透露着一些悲观的底色。
“荒诞也可以成为艺术,活着本身就很伟大。”
挂着吊瓶的手动了一下,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理想主义是精神的丰碑,是独自承受无奈和孤独的人永远无法踏足的乌托邦。
庄喆看着窗外不再言语,点到为止,似乎没打算再说什么。
挂完水,两人从医院出来以后南潇问了句:“几点了?”
庄喆不咸不淡的报了个时间,然后就听南潇说:“现在没有回岚城的火车了。”
“这个你不用操心,回去好好睡一觉。”
将南潇送回家,临走之前庄喆突然严肃的喊了她一声,南潇不明所以的回头。
只听他说:“到时候了记得回来。”
南潇有些好笑的回道:“休学而已,该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别担心。”
庄喆沉黑的眸子注视着她,南潇又说:“我还得混个高中毕业证。”
被喂了定心丸,庄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终于松开了。
一晚上南潇觉得很累但睡的并不怎么好,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庄喆发消息。
。:上车了么?
庄喆的消息几乎是马上就回复了。
庄喆.:刚上。
。:谢谢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南潇却没等到他的回复。
她勾了下唇,退出了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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