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两更合一

皇后宜修带着颜若和二皇子予渊到太后宫中请安。到颐宁宫时欣贵嫔吕盈风已然到了，正抱着淑和帝姬坐在太后身前亲亲热热地说话。

见皇后宜修和颜若相携而来，欣贵嫔吕盈风忙起身行礼：“皇后娘娘万安，荣嘉夫人安。”

皇后宜修摆了摆手，“平身吧，欣贵嫔，伺候淑和帝姬的宫人可还得力？”

欣贵嫔吕盈风抬手拢一拢鬓角，含笑道：“都很好，皇后娘娘看，她们把淑和养的白白胖胖的。”

皇后宜修摘下赤金碧玉护甲，伸手抚一抚淑和帝姬毛茸茸的头发，见淑和帝姬抬眼就朝皇后宜修笑，对欣贵嫔吕盈风道：“真是可爱，淑和也不怕生呢，见人就笑得这样甜，别说太后，本宫看着都喜欢啊。”

“都坐下说话，来，”太后眼帘微垂，牵了牵唇角算是一笑，只偏过头对竹息道：“淑和可爱，渊儿也清秀，哀家有日子没见渊儿了，让渊儿过来给哀家看看。”

太后抱着二皇子予渊看了又看，慈爱笑道：“这孩子是越来越壮了，可见皇后养育精心。”

皇后宜修不觉抿嘴笑道：“渊儿能吃能睡，自然有好好长肉。臣妾带着渊儿过来探望太后，也是替渊儿尽孝心。”

太后喜不自胜道：“哀家就盼着你们一个个的来这儿。哀家库房里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你们来看哀家，哀家这个做祖母的自然要给孩子们送些安枕的玩意儿。去把哀家库房里的那些送去内务府让炸炸金，改日送去皇后和欣贵嫔宫里。”说着，又对颜若和欣贵嫔道：“你们为皇上繁衍子嗣也辛苦，哀家没什么能嘉奖你们的，就让内务府准备了些花样新颖的首饰。”说完，太后身边服侍的宫女端了两个垫着大红绒布的螺钿盒子和彩绘盒子来。

太后顾及着皇上玄凌的子嗣，一向垂怜怀孕生子的嫔妃。两个盒子做的很是精巧，给颜若的螺钿盒子以紫檀木为底，用五彩斑斓的贝壳精心镶嵌出祥云卷草的曼妙姿态，贝壳打磨成的薄片在寻常日光下折射出梦幻绚丽的光泽，触手光滑细腻。彩绘盒子松檎双鹂图的剔彩捧盒，用十三层颜色织就，色色相映。中间圆环林檎枝上是两只黄鹂，并头展翅，神态温柔，外圈的果实花卉也是描画的光洁喜人。

打开盒子，颜若的盒子里头放着一整套的镶碧玺宝石的点翠头面首饰，欣贵嫔吕盈风的盒子里头放着的一对金光闪耀的金累丝镶红宝步摇。

颜若仔细瞧这套翠色欲滴、闪闪发光的首饰，共十九件头面首饰，压鬓的点翠红宝双翅平展凤凰钗一件，点翠珍珠流苏大发簪一对，形状不一样的小发簪与小钿花各三对，耳环与手镯各两对，最后是芙蓉玉与翡翠的双层璎珞各一条。一般点翠制成的饰物没有宝石的炫亮华丽，但是自有一种拙朴之美。太后给的这套因为镶嵌了粉碧玺、红玛瑙、珍珠和翡翠等多种宝石，补足了缺陷，更显艳丽。

颜若笑一笑，缓缓起身道：“多谢太后赏赐。”

论稀罕，自然是颜若这一整套的点翠头面难得，可是欣贵嫔吕盈风也听说过点翠首饰都是生拔翠鸟羽毛来制作，未免太过残忍。对欣贵嫔吕盈风来说，还是金累丝这种纯费工匠精细手艺的好，一对金光闪闪的步摇才是现成的名贵宝贝，而且步摇是贵嫔以上方能用的，她现在正用的上。

太后笑吟吟道：“皇后别吃心，哀家让工匠给你做的赤金首饰还没做好，所以这做好的先赏了阿若和欣贵嫔。有了淑和是你的福气，好好把孩子养住了，这对步摇你还可以传给淑和。”

皇后宜修亦道：“多谢太后厚爱。”

欣贵嫔吕盈风是开朗直爽的性子，得了赏赐再乐观不过，以为自己得了太后眼缘，因而在太后跟前格外谈笑风生。一人能顶十人劲儿的能言善道，因此所有人插都插不上话，如此寒暄了一番，太后听得微有疲倦之色。

皇后宜修便假意催了催竹息，“孙姑姑，本宫记得快要到太后喝药的时辰了，太后的药呢？”

太后微微扬眉，抬眼淡淡看皇后宜修，随口道：“成日喝那些苦药汤子，喝得哀家舌头发苦，倒不急着喝。”

欣贵嫔吕盈风看了看场面，帮着皇后宜修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太后好好喝药，调养好了身子，臣妾们和皇上还等着您指望您帮着教养皇子帝姬呢！”

太后脸上的皱纹一松，掌不住笑道：“油嘴滑舌，罢了，原本不想喝的，但为了以后多看看孙子孙女，哀家还是得喝。”

颜若见孙姑姑取来了药，伸手接过孙姑姑手里的药碗，道：“有劳姑姑，给本宫尽一尽孝心服侍太后吧。”接过药碗后，颜若毕恭毕敬的将要献给太后，太后不耐苦，接过后将药汁一饮而尽。见太后喝完药，颜若又取了帕子为太后擦拭嘴角。皇后宜修闻见药味，对二皇子予渊的宫人和剪秋嘱咐了两句，宫人把二皇子予渊抱得离太后远了些。

欣贵嫔吕盈风见状，忙站起身道：“回太后，淑和已经睡着了，臣妾想先带她回宫去。”

太后点头，“那你们都带着孩子小心回宫，经过风口仔细些，别吹着孩子。”

目送欣贵嫔吕盈风带着淑和帝姬离了颐宁宫，颜若和皇后宜修并不走。

太后奇道：“怎么了？”

皇后宜修一个眼色，剪秋便屏退左右侍奉之人，只留了各自的心腹在旁。

颜若伏在地下，正色开口道：“太后娘娘，皇上不想要华贵嫔的孩子，让姐姐替她出手解决。臣妾无意中知道了此事，臣妾年轻不懂事，给姐姐瞎分析一通也始终觉得此事不妥。太后娘娘见多识广，巾帼不让须眉，臣妾们想请太后指点一二。”

太后好像早就知道，神色平静到有些冷漠，无所谓道：“是么？哀家的儿子哀家知道，他不一定能有那么心狠。而且凌儿九五之尊，忌惮他嫔妃为他孕育的胎儿不如忌惮慕容家的势力，皇上不去想着怎么让武将对他忠心，反而有了虎毒食子这样不入流的心思，这其中有多少是你姐姐挑唆，哀家不想知道。”

啥？太后为什么说是宜修姐姐挑唆的，凭什么这么污蔑宜修姐姐。

“姐姐是秉承皇上的心意。”颜若脸上露出些不服气，扭头看向皇后宜修。皇后宜修有一瞬间的心虚映入颜若眼睛里，颜若也不确定了：“对吧，姐姐？”

太后一声冷笑，“哀家就知道。”

“行了，哀家明白你们的心思，有了孩子是该少作孽。怕脏了手，就不要干脏事。”太后语气淡淡地，似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皇上只是怕华贵嫔生了皇子后，她的母家慕容家拥兵自重，改立新帝。华贵嫔那里，你们先按兵不动，等华贵嫔的胎儿确认男女再做打算。反正后宫里面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即使她怀的是皇子，生下来也难说健不健康。倒是皇上还是嫩了些，没有手段，哀家随便琢磨，都能简单想到利用待遇不对等刺激矛盾挑起双方争斗再暗中观察挑选效忠自己的人。皇上却想不到。找个时间，哀家得好好引导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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