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电流声混着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将空气切割成尖锐的碎片。季恩旭盯着眼前那团虚影,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那身影半透明,轮廓却清晰得可怕——分明是个人形,穿着沾满污渍的白大褂,头部诡异地扭转着,空洞的眼窝直直对着他们。
傅临渊:别慌。
傅临渊的声音沉稳得惊人,他不动声色地将季恩旭护在身后,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虚影的脚
傅临渊:是投影,看地上的电线。
季恩旭这才注意到,地板上蜿蜒着几根黑色电线,其中一根正连接着角落的老式投影仪。虚影像被风撕裂的绸带般扭曲几下,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投影仪随即爆出一串火花,彻底陷入黑暗。
傅临渊:快走!
傅临渊拽住季恩旭的手腕,转身朝窗户方向跑去。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出口时,实验室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一声接一声,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从沉睡中苏醒。
季恩旭的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低头一看,竟是无数条青灰色的藤蔓从地砖缝隙中钻出,湿漉漉的表面还沾着暗红的黏液。藤蔓越缠越紧,仿佛有生命般往他脖颈处攀爬。
季恩旭:傅临渊!
季恩旭惊恐地挣扎,指甲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傅临渊立刻折返,掏出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狠狠割断藤蔓。那些被斩断的藤蔓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声,断口处涌出腥臭的黑血。
傅临渊:这些不是植物。
傅临渊脸色凝重
傅临渊:它们在躲避光源。
说着将手电筒调到最强光,对着地面扫去。
果然,藤蔓如同被灼烧般迅速缩回缝隙,在地板上留下蜿蜒的血痕。但与此同时,实验室的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有重物在外面疯狂撞击。傅临渊拉起季恩旭就往窗边冲,可原本掰弯的铁栏杆不知何时恢复了原状,冰冷的金属表面泛着诡异的幽光。
季恩旭:怎么会……
季恩旭的声音带着哭腔,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实验台。傅临渊试了几次都无法撼动栏杆,转头看向门的方向,撞击声越来越急促,门框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这时,季恩旭注意到实验台上的某只玻璃瓶。瓶中装着淡绿色的液体,里面浸泡着一截手指粗细的组织,表面布满细密的血管,还在有规律地蠕动。标签上用红笔写着模糊的日期——20XX年7月15日,正是陈远老师去世的前三天。
季恩旭:傅临渊,看这个!
季恩旭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玻璃瓶
季恩旭:陈老师的研究……
傅临渊:先出去!
傅临渊打断他的话,目光突然扫过墙角的通风管道
傅临渊:从那里走!
通风管道的入口距离地面两米多高,季恩旭踩着傅临渊的肩膀勉强爬上去,刚掀开金属网,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管道内漆黑一片,隐约能听到有东西在爬行的声音。
傅临渊也跟着爬上来,两人刚钻进管道,身后的门就轰然倒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一个巨大的黑影冲了进来。季恩旭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在管道里挪动。傅临渊则举着手电筒殿后,光线扫过黑影的瞬间,季恩旭瞥见那东西有着扭曲的人形,浑身长满肉瘤,嘴巴裂到耳根,露出两排交错的尖牙。
管道开始剧烈震动,显然那怪物在下面疯狂撞击。季恩旭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管道内的空气仿佛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呕的腥气。傅临渊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傅临渊:别慌,前面有出口!
果然,前方隐约透出一丝光亮。两人拼尽全力向前爬去,终于从另一侧的通风口跌落在实验楼外的草丛中。雨不知何时已经下得很大,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季恩旭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实验楼的窗户——那个巨大的黑影正趴在玻璃上,浑浊的眼球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嘴里还发出类似嘲笑的低鸣。
傅临渊拉起瘫坐在地的季恩旭,转身就跑。直到跑出校门,确认身后没有异常,两人才停下来喘气。季恩旭靠着路灯杆,看着傅临渊苍白的脸色,突然意识到,刚刚在管道里,有好几次都是傅临渊用身体挡住了怪物的攻击。
季恩旭:你为什么……
季恩旭话未说完,就被傅临渊捂住了嘴。
傅临渊:嘘。
傅临渊警惕地看向四周,压低声音说
傅临渊:有人在监视我们。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马路对面的树荫下,隐约站着一个穿黑风衣的人,雨水顺着帽檐滴落,看不清面容。
季恩旭的心跳再次加速,今晚的遭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而傅临渊,这个神秘的学长,似乎早就知道会有危险,却依然把他拉进这场可怕的冒险。更让他不安的是,他们现在不仅要面对实验室里的怪物,还要提防暗处那双眼睛。
傅临渊:先回家。
傅临渊松开手
傅临渊:记住,今晚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完,他转身走进雨中,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季恩旭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迈开步子往家走,身后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影子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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