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吧台的专属标记

霓虹灯管在“双星”招牌上流转时，林商难正躲在酒架后擦伏特加酒瓶。透过冰桶的反光，他看见谢言资倚着吧台调莫吉托，碎冰在摇酒器里碰撞的声响，混着某个小0娇滴滴的“谢哥调的酒一定很甜”，刺得他后槽牙发酸。

“这位先生要试试特调吗？”谢言资转身时，袖口不经意扫过对方手腕，林商难清楚地看见他指节微弯——那是格斗里锁喉的预备姿势。可对面的人只当是调情，指尖顺着谢言资的喉结往上滑，却在触到凸起的瞬间猛地缩回手——那里今早还留着他咬出的红痕。

“难难，帮我拿瓶龙舌兰。”谢言资的笑眼扫过醋意翻涌的人，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补了句：“酸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林商难把酒瓶砸在吧台上，琥珀色液体晃出涟漪，映出他攥紧的拳头——上周刚教这人用调酒器防身，现在倒好，全用来勾引人了。

打烊后的吧台浸在深蓝灯光里。谢言资被按在冰柜前，后颈抵着冰啤酒罐，颈间的银链晃出细碎光斑。“不是喜欢对人笑？”林商难咬住他耳垂，闻着对方身上混着朗姆酒的雪松味，指尖掐住他腰侧那处敏感点——那是昨晚他用画笔尖戳出来的秘密。谢言资喉间溢出轻笑，却在腰被掐得发疼时突然翻身，将人抵在酒架上，酒瓶在身后发出危险的轻响。

“吃醋就直说。”谢言资舔去他唇角的苦精，调酒师惯用的指节隔着衬衫碾过他锁骨，精准找到今早种的草莓印。林商难攥紧他后腰的手突然顿住——指尖触到片新的淤青，想起下午这人替他挡酒局时，被客户灌了三杯长岛冰茶。酒精在血管里发烫，他扯断那碍眼的银链，低头在谢言资喉结下方又咬出颗红痣，混着对方后颈未褪的草莓，像极了调酒杯里沉浮的蔓越莓。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谢言资摸着颈间新添的印记往家走，手机震了震，林商难发来张照片：吧台登记本上，“谢言资”的名字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大大的“有主”。他笑着打字：“下次该在我领口别个‘禁止搭讪’的胸针。”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后腰被人从身后环住，带着雪松味的呼吸扑在耳边：“不如直接把你绑在我画架前当模特——省得别人乱看。”

冰柜里的冰块还在融化，吧台上的龙舌兰瓶身凝着水珠。有些“惩罚”从来不是真的惩罚，就像谢言资故意露出的淤青，和林商难藏在画具箱里的情侣戒指——都是给彼此的，最甜的陷阱。

清晨七点，林商难的画笔悬在画布上方三厘米处，颜料盘里的钴蓝混着钛白，调出了谢言资瞳孔在晨光里的颜色。手机在画架上震动，屏幕跳出消息：“咖啡豆用完了，艺术家快来救场。”他看着未完成的建筑手稿，咬咬牙扯下围裙——昨天刚跟甲方说“需要闭关创作”，现在却要去给某人当兼职咖啡师。

“林工这围裙比白大褂还干净。”谢言资倚在吧台擦杯子，眼尾扫过对方沾着油彩的袖口。十分钟前，这人还在画室对着石膏像皱眉，现在却熟练地打奶泡，拉花时手腕一抖，在卡布奇诺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爱心。“这杯算你加班费。”谢言资推过咖啡，指尖蹭过他手背上的群青颜料——昨晚这人熬夜画图时，他偷偷给盖过毯子。

下午三点，设计院的王总监打来视频电话，林商难举着手机在仓库里躲清净，身后堆着谢言资从东南亚“淘”来的老家具。“这个项目需要你明天出差...”话音未落，谢言资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晃着他落在家的降压药。镜头里闪过皮质沙发和青铜烛台，王总监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林工这是在...复古咖啡馆考察？”

打烊后的吧台变成临时画桌。谢言资替他调着群青颜料，看这人用圆头笔在吧台纸上涂涂抹抹，突然用沾着赭石的指尖点在他鼻尖：“明天去设计院，是不是该带幅‘酒吧主题’的灵感速写？”林商难咬着笔杆看他，对方衬衫第二颗扣子没系，露出锁骨处昨天新种的红痕——那是他抗议当“免费劳工”时咬的。

凌晨一点，林商难趴在吧台上打盹，睫毛上还沾着金粉。谢言资关掉最后一盏霓虹，用画笔替他拂去头发上的咖啡豆，却在指尖触到白发时顿住——这人最近总说颈椎疼，却瞒着自己偷偷吃止疼药。他抱起人往休息间走，路过酒架时，看见林商难的工作证夹在威士忌酒瓶间，照片上的人穿着笔挺西装，哪像现在这样，围裙口袋里还露出半截炭笔。

“明天必须去上班。”林商难迷迷糊糊地攥住他手腕，掌心的茧子擦过谢言资腕间的银链——那上面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谢言资笑着应下，却在晨光里替他改了航班信息：去马尔代夫考察“海岛酒吧设计”的机票，正躺在他公文包里。

或许有些“打工”是心甘情愿的沉沦。就像林商难画布上反复出现的吧台轮廓，和谢言资藏在咖啡豆里的抗疲劳冲剂——一个在现实里偷时间爱你，一个在理想国里筑巢等你，管他谁给谁打工，反正灵魂早就在彼此的领地，缴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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