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后墙的电子钟跳动到17:00时,我看着自己的手腕在眼前寸寸化为灰烬。
腐殖土般的腥气弥漫教室,林川正在解最后一道数学题,铅笔在模拟卷上划出流畅的弧线。他的后颈忽然凸出青色血管,整个人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缓缓回头看向我空荡荡的左臂。
"时、时烨?"他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气音,眼白爬满血丝。窗外的麻雀成群撞向玻璃,炸成一蓬粉色血雾。
我的左手仍在持续消解,骨骼化作飞灰簌簌落下。但那种熟悉的快意始终没有降临——明明应该像上元节焚烧的纸人般灰飞烟灭才对。掌心突然传来灼痛,抬头看见教室门楣上渗出黑色蜡状物质,逐渐凝成三足金乌的图腾。
"别碰。"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回头的刹那,我瞥见自己完整的倒影。本该消失的左手完好无损地垂在身侧,只是覆盖着暗金色的古老符纹。沈昭雪撑着下巴坐在窗台,月白襦裙浸在暮色里,发间那支凤尾鎏金步摇垂下的珠串正在疯狂震颤。
"第三次了。"她跳下来时带起一阵冷香,素白指尖点在我眉心,"你以为那些自残是解脱?不过是天道给你上的镣铐。"
剧痛从她指尖窜入百会穴。我踉跄着撞向讲台,喉咙泛起铁锈味。沈昭雪的扇子"唰"地展开,玄青绸缎上浮现的星图与教室天花板的霉斑完美重合:"看见了吗?这些霉斑是天道囚笼的裂缝。"她忽然倾身,我们鼻尖相距不足一寸,"你以为的死亡,只是它在提醒你该交租了。"
教室突然剧烈震动。林川从座位滚落,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我伸手要拉却抓了个空,指腹划过的地方腾起青烟——这具身体里流淌的根本不是人类的血肉。讲台下的日光灯管接连爆裂,黑暗中响起锁链挣动的巨响。
沈昭雪拽着我撞向后窗。玻璃在接触瞬间化为齑粉,夜风混着腐肉气息灌入。教学楼外的世界已经疯了。梧桐树根暴长缠绕校工老张,将他拖进泥土时他的眼球挂着枝桠;旗杆顶端坐着只人面蛛身的怪物,复眼里映着我们慌乱的身影。
"抓紧。"沈昭雪的扇骨抵在我脊背划出血痕,袍袖翻飞间我们踩着漫天鸦群跃入虚空。失重感持续了十七息,后背撞上某种弹性物质的闷响惊醒了我——我们跌进她的结界,锦鲤形状的灵兽灯在角落幽幽发光。
"你早就知道今天会出事。"我抹掉嘴角血迹,盯着她发间晃动的凤尾步摇。那些珠串不知何时变成了燃烧的魂火,照亮她眼中流转的星云。
沈昭雪的步摇忽然发出清越鸣响,震得我耳膜生疼。她甩袖布下隔音结界,月光透过结界缝隙在地面织出蛛网般的裂纹:"五万年前你就试过把自己钉在归墟断刃上,三万年前吞过黄泉彼岸花,连孟婆汤都给你换过三回配方。"她指尖燃起蓝焰,"结果呢?你的神魂反而比创世之初更完整了。"
后颈突然爆发的剧痛让我弓起身子。沈昭雪的警告在耳边炸响:"别抵抗!天道在清点租金——你活着的每一秒都在透支它的耐心!"
疼痛如潮水般褪去时,我发现自己跪在教学楼废墟里。晨曦穿过硝烟,照见走廊里重叠的尸体。林川保持着伸手要拉我的姿势,石化的眼球里嵌着半颗玻璃弹珠;讲台上散落着我今早随手留下的物理作业,被血浸透的公式最后一行写着:E=mc²。
"看够了?"沈昭雪的声音裹着晨露落下。她袖中飞出数道符箓,尸体瞬间化作尘埃。我盯着掌心新生的薄茧,突然想起万年前某个相似的清晨——也是这样细碎的阳光,照着初代神王被肢解的躯体。
"我的命是捡回来的。"我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混沌之力的涌动,"但就算是捡来的,我也要狠狠揉捏,就像你们当年揉捏我那样。"
沈昭雪的凤目微微眯起:"你这是在玩火。天道不会容忍一个自甘堕落的神明打破平衡。"
"就因为它不能容忍,我偏要这么做。"我的笑容带着几分癫狂,"五百万年了,我受够了被定义、被束缚的日子。既然死不了,那就活个痛快。"
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泛起诡异的红光,新的危机正在酝酿。我抬头望天,手背的纹路开始发光。
这一次,我要以堕落为刃,斩断那无形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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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一下,这里是黑化后
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啊,可别让我逮到你们哦。一旦落入我的掌心,可不会有半分仁慈可言。我的笑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无数尖锐的针刺穿耳膜。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就像猎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只等猎物自投罗网。等着吧,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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