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日西下,红祈安回家了,他像往常一样把丽达送上楼,笑着和她说晚安.进了房间,关上门,他才露出真实的情感:压抑,苦涩,后悔...
他从柜中抽出一本泛黄的相册:那是他从未与人提及的童年,江月曾经开玩笑":红祈安,作为红家大少爷,你的童年一定很幸福吧?"
他只是笑笑,模棱两可道:"就那样吧."然后找个借口离开了,那种离开好像仓皇而逃,那不只是逃避几个人,逃避某个话题,更多是像在逃避自己的过去.
相册里,九岁时的他身边总跟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或是陪他一起玩耍,或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但后来;少年的身影消失了,带走了红祈安的笑容.相片里,他是微笑的小丑;生活中,他是自信开朗的魔术师,阴影中,他是带着自责与愧疚长大的少年.
父亲心中到底有一杆怎样的天秤呢?他为何为了无形的正义抛弃亲情呢?他明知少年是为了保护他才动用邪术,却因为心底可恨的忌妒心对父亲撒了谎。
父亲在暴怒后冷静下来,带着疲惫与不耐烦,对他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当时兴灾乐祸地以为父亲会疏远少年,从而把更多爱还给他,而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次日他醒来时找遍房屋也没看到少年的身影,他询问父亲,才得知准确答案——"赶走了."父亲这样轻描淡写地回答。
少年刚走的两天里,他自以为父亲只会疼自己,爱自己,再不会把爱分给别人了,第三天早上,他梦醒躺在床上,一股情绪漫上心头——孤独,那是一种他熟悉的情绪,一种少年到来之前迷漫肺腑的情绪
他再也听不见少年的赞美与安慰,只有父亲的指责与叹息;他再也无法同少年在夜间溜出玩耍,在失眠时只能望着星月,带着挂念入睡.
少年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少年还在的那段时间里,每当他失眠时,他总会敲敲墙壁,隔壁就他会传来几声敲墙壁的声音,接着,少年就会蹑手蹑脚地推开他房间的门,带他出去摘野果,赏灯花。
自从少年以孤儿的身份进入红猫家中,他从没要求过什么,除了一小块花园的土地。他每天都会从一个口袋中取一粒种子种下。白天,这种花看起开就是普通,夜晚,则会发出莹莹白光,花粉闪着淡黄色的光晕. 少年后来告诉他,这是来自他家乡的花,叫作灯花.
红祈安坐在床上,窗外那片灯花盛开着,灯花盛放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小时,且集中在午夜.每天早上,他一睁眼就能看见瓶中插着的灯花,他常常想,少年是如何让灯花在白昼盛放,为了给他奉上一支灯花有没有被露水浸湿过衣襟?
少年离开后,他环游世界,四处演出,寻问少年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那一次,他在枫红市有一瞬似乎从台下感受到了少年的目光,但演出结束才发现那是一位陌生的金发男子.
他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但有空,就忍不住会想起少年.他总是不知疲惫地向前,想甩掉过去,甩掉伤痛,甩掉那种情感,但他终究只能把这些珍藏在心底,忘不掉,更舍不得忘却.
他一直以来是个标准的乖孩子,在父亲面前会用笑容隐藏叛逆的天性,说父亲爱听的话,作父亲喜欢的选择,在学校学习好还守规矩,极少惹事生非,更不曾打架,但那次,他实在没忍住.
那是少年离开一周后,学校里几个爱八卦的人缠着他追问少年的下落:"红祈安,听说你爸捡回来的孩子杀了人.真的假的?!"
"管你什么事."
听说还是用邪术杀的!你也会邪术吗?"
"这管你什么事?让开!"
"呦!不愧是一家人."旁边一个人阴阳怪气道"以为会邪术就了不起是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那个孤儿把你...."
还没等他说完,红祈安就挥拳打在他脸上"需要我教你怎么说话吗?"
那个男孩当时惊慌失措去找老师,老师叫来了红祈安的父亲.
"小红,道个歉就好了."父亲在他耳边说道.
"我不."他第一次对父亲直白地说不.
"听话."父亲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凭什么!这种背后嚼别人舌根的人不值得我道歉!我可以给他道歉,但他必须先给郁祈清道歉!”
你.."父亲愤怒地扬起手来,持续几秒后又无力地垂下,他转向男孩的家长"家里孩子小,还不懂事,您见谅,我替他给您赔礼道歉……"他接着转向老师:我们....申请转学."
那天,父亲带他搬离了枫红市,来到钟花省.当天晚上,他们在那栋房中住了最后一晚.
"父亲,我们搬走了,郁祈清还能找到我吗?"
"他不会回来了."
那天晚上,他碾转反侧,最后起床,爬上屋顶,种了一株灯花,那里,是郁祈清常带他夜里赏风景的地方。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了什么人,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郁祈清,也再无法对他说出"我爱你"
他忽然想起他与少年的一次对话
"如果有一天,我们失散了,我该去哪里找你?"
"我永远在灯花烂漫处与你相逢."
红祈安看着窗外的灯花,.,心里长叹一声:"郁祈清,故乡的灯花.已开得烂漫,你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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