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也不是那么烦

第二天早上，沈如风打开课桌抽屉时，发现里面放着一个保温盒。他皱眉看向旁边托腮看着他的明姝。

"这次是我亲手做的，"明姝眨眨眼，"虽然可能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行。"

沈如风把保温盒推回去："别再这样了。"

"你不吃我就一直送，送到你吃为止。"明姝凑近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飘过来，"沈如风，你能不能别再拒绝我了。"

沈如风看着她固执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他听说过明姝——明氏集团的独女，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据说追她的人很多，但她从未对谁另眼相看过。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他？

接下来的两周，明姝的"早餐攻势"变本加厉。今天是五星级酒店的早点，明天是空运来的新鲜水果，后天又是她所谓的"亲手制作"的便当——虽然沈如风严重怀疑那出自专业厨师之手。

沈如风每次都拒绝，但明姝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送。更让他烦躁的是，全班甚至全校都开始关注这件事，每次他拒绝明姝的好意，都会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你到底想干什么？"终于有一天，沈如风在放学路上拦住了明姝。

明姝背着双手，微微仰头看他："追你啊，不明显吗？"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一样。"明姝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琥珀色，"所有人都巴结我，讨好我，只有你，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沈如风深吸一口气："这不是喜欢，只是你的征服欲作祟。别浪费时间了，我对你没兴趣。"

他转身要走，明姝却突然说："我知道你妈妈生病了。"

沈如风的背影僵住了。

"市立医院，心血管科，对吗？"明姝的声音轻了下来，"我可以帮忙联系更好的医生，或者——"

"调查我？"沈如风猛地转身，眼神锋利如刀，"谁给你的权利？"

明姝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只是想帮忙。"

"用你家的钱和关系？"沈如风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不是施舍！"明姝急切地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觉得我可怜？还是这又是你大小姐的新游戏？"沈如风的声音越来越冷，"离我和我的家人远点。"

说完，他大步离开，留下明姝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周末，沈如风照例去医院陪母亲。推开病房门时，他惊讶地发现明姝正坐在病床边，和他母亲有说有笑。

"如风来了。"沈母微笑着招手，"你这同学真有心，特地来看我。"

沈如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拉过明姝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出了病房。

"你干什么？"一出病房，明姝就甩开他的手，"弄疼我了！"

"谁让你来的？"沈如风压低声音，眼底燃烧着怒火，"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明姝揉了揉手腕："我来看阿姨怎么了？她人很好，我们聊得很开心。"

"不需要！"沈如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我们家不需要你的可怜！"

"沈如风！"明姝终于也提高了声音，"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我只是想帮忙！"

"帮忙？"沈如风冷笑，"你所谓的帮忙就是不经允许调查我的家庭情况，擅自闯入我的生活，用钱解决一切？"

明姝的眼睛红了："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吗？我每天早起给你做早餐，到处打听最好的心脏科医生，甚至专门转到你们班，就因为喜欢你！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沈如风愣住了。他没想到明姝会这么直接地说出"喜欢"二字。但随即，他的表情又冷硬起来："喜欢？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吗？不是送几顿早餐，不是随便花点钱，更不是一时兴起的征服游戏。"

"那你说是什么？"明姝倔强地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水光。

沈如风正要回答，病房门突然开了。沈母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如风，怎么能在走廊上大吵大闹？对同学这么没礼貌。"

"阿姨，是我的错。"明姝迅速擦了下眼睛，转向沈母时已经换上了笑容，"我们只是有点小误会。"

沈母温和地看着明姝："好孩子，谢谢你来看我。如风脾气倔，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阿姨。"明姝乖巧地说，"我改天再来看您。"

沈母点点头，又看向儿子："如风，送送你同学。"

沈如风沉默地跟着明姝走到医院门口。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医药费我已经交了。"明姝突然说。

"什么？"沈如风猛地抬头。

"阿姨的医药费，我预付了一年的。"明姝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别急着生气，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

沈如风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明姝打断他，"'多管闲事'，'自以为是'，对吧？"她苦笑一下，"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但看到阿姨那么虚弱，我真的没办法装作不知道。"

沈如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会还你的。"

明姝眼睛一亮："那你是接受了？"

"不是接受，是借。"沈如风强调，"每一分钱我都会还。"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明姝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明天开始，你能接受我的早餐了吗？"

沈如风无奈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因为我看上的人，绝不会轻易放手。"明姝直视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坚定。

沈如风移开视线："随你吧。"

当晚，沈母把儿子叫到床边："如风，那个明姝姑娘，是个好孩子。"

沈如风正在削苹果，闻言手上一顿："妈，你不了解她。"

"我是不了解她的家世背景，但我看得出她的心是好的。"沈母轻声说，"你不能因为自尊心就拒绝所有人的好意。"

"那不是好意，是施舍。"沈如风低声道。

"傻孩子。"沈母叹息，"人家姑娘喜欢你，才会这么用心。你以为有钱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她愿意为你花心思，比花钱更珍贵。"

沈如风沉默不语。

"去道个歉吧。"沈母劝道，"不管接不接受人家的感情，起码要有基本的礼貌和感激。"

第二天一早，沈如风早早到了教室。当明姝像往常一样带着早餐进来时，他主动站了起来。

"明姝。"他叫住她，声音有些僵硬，"昨天的事，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帮我母亲付医药费。"

明姝愣住了，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如风居然会道歉？"

沈如风有些窘迫："你非要这样吗？"

"开玩笑的啦。"明姝把早餐推到他面前，"快吃吧，这次真是我亲手做的，虽然可能不太好吃。"

沈如风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了早餐。在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中，他咬了一口三明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样？"明姝期待地问。

"盐放多了。"沈如风实话实说，却在明姝失望的表情下又补充道，"但...还行。"

明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整片星空。沈如风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固执又张扬的女孩，真的有那么一点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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