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周六清晨，明姝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校门口。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穿着利落的牛仔裤和红色卫衣，头发高高扎成马尾，整个人充满活力。

沈如风准时七点出现，看到明姝时明显愣了一下。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外套，干净清爽，却让明姝看呆了眼——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校服以外的衣服。

"早！"明姝小跑过去，"你穿这样真好看！"

沈如风别过脸："车呢？"

"马上到！"明姝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沈如风站在原地没动："这是你家的车？"

"对啊，不然怎么去？"明姝不解地看着他，"青峰山要一个多小时车程呢。"

沈如风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以为...是坐大巴。"

明姝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她咬了咬嘴唇："那...要不我们改坐大巴？"

沈如风看了看表："现在去车站来不及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妥协，"就这次。"

车上，明姝偷偷观察沈如风的侧脸。他全程看着窗外，身体紧绷，显然很不自在。明姝突然有些后悔——也许她应该提前问他想怎么去。

"吃早餐吗？"她试图缓解气氛，从包里拿出两个保温盒，"我让厨房做了三明治和水果。"

沈如风摇头："不饿。"

明姝失落地放下盒子。车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一小时后，车子驶入青峰山风景区。秋天的山林如同一幅油画，层层叠叠的红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姝的相机就没停过，不停按下快门。

"太美了！"她摇下车窗，让山风吹乱她的头发，"沈如风，你看那边！"

沈如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在阳光下燃烧般绚烂。他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嗯，很美。"

下车后，明姝像只出笼的小鸟，兴奋地跑来跑去。沈如风跟在她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却始终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们去坐缆车吧！"明姝指着山顶的缆车站，"听说上面能看到整个山脉！"

沈如风看了看高度："你确定？"

"当然！"明姝已经往售票处跑去，"两张票，谢谢！"

缆车缓缓上升，明姝趴在窗边不停拍照，时不时发出惊叹。沈如风坐在她对面，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侧脸，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因为兴奋而微微上扬。

"沈如风，看那边！"明姝突然转身，相机对准他，"咔嚓"一声拍下了他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沈如风皱眉："删掉。"

"不要！"明姝护住相机，"这张特别好！"

沈如风伸手去抢，缆车突然晃动了一下。明姝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前扑去。沈如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两人撞在一起，明姝的鼻子磕到了他的肩膀。

"疼..."她闷哼一声，却没有立刻退开。沈如风的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着一丝阳光的味道，干净又好闻。

沈如风僵在原地，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她。明姝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发烫。这个意外拥抱只持续了几秒钟，却仿佛被拉长成了永恒。

"对、对不起。"明姝终于退开，手忙脚乱地坐回原位。她的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不敢再看沈如风的眼睛。

沈如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转头看向窗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小心点。"

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明姝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又带着说不出的甜蜜。

山顶的景色比想象中还要壮观。连绵起伏的山脉被秋色染红，云海在脚下翻滚，仿佛置身仙境。明姝拍个不停，甚至忘了时间。

"该下山了。"沈如风看了看表，"下午我还有兼职。"

明姝这才依依不舍地收起相机："好吧。我们走那条小路下去吧？听说沿途有很多好看的风景。"

沈如风犹豫了一下："小路不安全。"

"没事啦！很多人都走的。"明姝已经迈开步子，"快点，不然你真要迟到了！"

下山的小路确实风景优美，但比想象中陡峭。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沈如风始终跟在明姝身后，随时准备在她滑倒时扶一把。

"沈如风，你看！"明姝突然指着路边的一株野花，"这种蓝色的花好少见！"

她弯腰去拍，没注意到小路拐角处传来的嘈杂声。下一秒，一辆失控的观光马车从转弯处冲了出来，直直朝明姝撞去！

"明姝！"沈如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

明姝抬头时，只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她被一股大力推开，后背重重撞在山壁上。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然后是马的嘶鸣声和路人的惊呼。

"沈如风？"明姝挣扎着爬起来，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沈如风倒在地上，左臂被马车的边缘刮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迅速浸透了他的白T恤。

"你没事吧？"他撑起身子，第一句话却是问她。

明姝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疯了吗？！"她冲过去扶住他，手忙脚乱地掏纸巾按住他的伤口，"疼不疼？我们马上去医院！"

沈如风摇摇头，试图站起来："只是皮外伤。"

"流这么多血还皮外伤！"明姝的声音都在发抖。她掏出手机就要叫救护车，却被沈如风按住手。

"不用。"他皱眉，"包扎一下就好。"

马车主人跑过来连连道歉，提出赔偿。明姝刚要发火，沈如风却平静地拒绝了："意外而已，没关系。"

明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都把你撞伤了！"

"我没事。"沈如风坚持道，脸色却因为失血而发白。

明姝咬咬牙，扶着他往山下走："至少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们在山脚下的休息区找到了一个长椅。明姝从包里翻出随身带的湿巾和手帕，小心翼翼地帮沈如风清理伤口。伤口比想象中深，皮肉外翻，看着就疼。

"忍着点。"她声音发颤，手却稳得出奇，"我得先止血。"

沈如风全程没发出一声呻吟，但明姝能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紧绷的下颌线。她的心揪成一团，既心疼又自责。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都是我要走小路..."

沈如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道："不怪你。"

明姝的手帕很快被血浸透。她正不知所措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需要帮忙吗？我们这里有急救箱。"

"谢谢！"明姝如获至宝，赶紧接过急救箱。她用酒精棉球消毒时，沈如风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肌肉绷得紧紧的。

"马上就好..."明姝心疼得不行，动作更加轻柔。她小心地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最后打了个结，"怎么样？还疼吗？"

沈如风摇摇头，目光落在她沾血的手指上："你...很熟练。"

明姝勉强笑了笑："我经常爬山拍照，学过一点急救。"她顿了顿，"但看到你流血，我差点慌了..."

沈如风看着她湿润的眼睛，突然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谢谢。"明姝小声说，心跳如雷。

沈如风迅速收回手，别过脸："不用谢。"

回程的车上，明姝坚持让沈如风靠着她休息。失血加上疼痛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最终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的头轻轻靠在明姝肩上，呼吸平稳而缓慢。

明姝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他。从这个角度，她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甚至脸上细小的毛孔。

沈如风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明姝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脸，耳朵瞬间红了，沈如风把头扭到一边。

“沈如风你别乱动了！”明姝用手把沈如风的脸掰过来，沈如风任由她动作，直勾勾的盯着她。

“到家了你记得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勤上药，小心一点。”“好，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吧。”沈如风欲言又止：“明姝，我今天很开心，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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