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娣带着红春和云朵就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艰难的生活着。她有个叫少恍的同学就是镇子边的傣族寨子里的,这天她心血来潮的会跑来看有娣,从廖暮入狱有娣的那些朋友都嫌弃她,就没有人来看过有娣,少恍的到来让有娣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热情的招呼着少恍,少恍给她带了些家里的菜和一些糕点,有娣很感谢少恍能在这个时候来看她,两人聊了一夜,少恍对有娣的女儿云朵甚是喜爱,第二天一早少恍就告别有娣回家去了,虽然有娣昨晚没睡好,可她心里是暖暖的,终于有个朋友愿意来看看她了,为这事她心情好了整整一天。
可晚上半夜云朵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大哭起来,还不让红春和有娣接近她,她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大哭,不管有娣怎么哄她就是一个劲的哭,一直哭到鸡叫她才停下来又沉沉睡去。有娣只以为是孩子是什么时候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半夜啼哭,可一连三天云朵都是这样半夜啼哭止都止不住,卫生院也去看了医生也没看出啥毛病,就是说孩子这几天哭得太厉害把嗓子哭哑了得吃点药,综合服务部的明姐似乎看出点明堂来,她让有娣用云朵的衣服包三碗米她带她去允木寨子找斯孃婆(女巫的意思)看看米卦。
有娣请了假,背着云朵就跟着明姐去找斯孃婆了,到寨里找到斯孃婆家可人没在,邻居告诉她们点三柱香插在她家家堂(这边供天地位的祭台)那里的香炉里,不出十分钟她准能到家。
两人半信半疑的插了香,果然不到十分钟从后面山上飞奔下来一个背着柴火的女人,只见她头发都跑得凌乱,她冲到两人面前停下就问道:“是你们点的香?是你们找我?”
“是,就是我们俩找你。”明姐睁着大大的眼睛答道。
那女人放下柴火,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我就说了在山上有东西催得我火急火燎的,原来是你们俩找我啊?你们要看卦吗?”
“是的,我女儿连着三天半夜哭怎么哄都哄不住,想让您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粘上她了。”
她接过有娣手里云朵衣服包的米,把它们放在一个簸箕上摊开,只见她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手不停的恍着簸箕里的米,不一会那米就分成一个她看得懂的图像。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前几天是不是有个朋友来看你?”
“是啊!一个同学,就是她走后的那天晚上我女儿才开始半夜哭的。”
“那就对了,你那个同学会扑斯鬼(傣族的一种鬼得了真传的就能变成斯孃婆),她非常喜欢你女儿,所以她每天晚上都会变成扑斯鬼来逗你的女儿玩。”
“什么?她会扑斯鬼?那我要怎么救我女儿?”
“我给你一道符,你回家后用芭蕉叶盛一些饭,再做几个祭祀的菜都放在芭蕉叶上,然后插上符把它放在你同学家的岔路口,那符要对着她家的那个方向,放好后千万别回头。”
有娣回来后就按斯孃婆的方法做了起来,红春和有娣一起去放的祭祀符,放完后她俩头也不回的拼命往宿舍跑,生怕那东西会追上她们。
说来也怪,这一夜云朵果然不再哭闹了,有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很小的时候就听说扑斯鬼的传说了,寨里人曾告诉过她这个扑斯鬼是世代相传的,一般这个家族的女人都特别漂亮,而且这东西传女不传男,当家里选好让谁继承就会在她很小的时候由上一代的斯孃婆用口水喂到她嘴里这鬼就会寄在她身上跟着她一辈子,再还没成为斯孃婆之前她会受尽那鬼的折磨,为了缓解这种折磨,她们会对一些人、动物或是一些植物等活物进行做歹(疑似诅咒类的伤害),被她缠上的人就会生病,动物和植物则会死亡,所以寨里的人都害怕这种扑斯鬼,要是不小心被她惦记上生病了,他们就会去找斯孃婆来帮忙解咒,而被附体的女孩则要经过扑斯鬼的多重折磨最终才能和它融为一体能自由切换身份从而变成能掐会算的斯孃婆,傣族对斯孃婆是怀着一种敬畏之心的,而对于扑斯鬼则是敬而远之的心态;这次还真让她见识了。
云朵快三岁时,廖暮也出狱了,他走出劳教所的大门,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自由的味道,他不让有娣来接他,他去国营理发室理了发又去澡堂里洗了个澡,茉香在家门口准备了艾草叶和火盆,廖暮回到有娣家茉香给女婿进行了一些除灾避难得仪式,第一次见到云朵廖暮心疼不已,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就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儿,虽说快有三岁了可看起来很小只有一岁多的样子,廖暮抱着云朵仔细的看着女儿,云朵在廖暮怀里享受着这迟来的父爱。
廖暮回家后和有娣商量要出门去做生意,特别是他知道有娣在这几年里所受的委屈,让他更坚定要带妻子离开这个地方,有娣也受够了综合服务部的那些人的气,也想逃离这个给了她太多不公平待遇的地方,她相信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她回服务部辞了职。
茉香知道有娣这些年的委屈,她也希望女儿能脱离这个地方去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富贵和玉兰也想姐姐快点离开,怕他们会跟自己分家里的田地,这个弟弟从娶了媳妇就没好好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连云朵都没得到他们的善待。
有娣要离开了,红春要上学不能跟他们去流浪,盼娣知道后和沙林商量把红春也过继到了她们家,红春从此就跟盼娣她们过了,沙林也是个不错的人,他对红春很好,也把她当自己的亲女儿一样的疼,红春也终于安定下来,不在像呆在外婆家那样的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抛弃了,盼娣家也添了一个儿子,现在家里有三个孩子,沙奶奶喜欢热闹,她还希望盼娣他们能再给她多生几个孙子孙女,人丁兴旺,家族才会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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