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鱼夺尸

玄影破碎的面具如蝉蜕般剥落，露出皮下蠕动的量子态肌理——周衍的脸在洪武八年的暴雨中坍缩又重组，左眼是明代锦衣卫的阴鸷，右眼却映着1970年核实验室的冷光。陈默的龙形胎记灼如烙铁，河水在两人之间沸腾成放射状蒸汽，徐妙云的剑锋刺入漩涡时，竟发出铀棒插入反应堆的金属嘶鸣。

"你才是因果链的癌细胞。"玄影的机械臂撕裂飞鱼服，露出胸腔内跳动的铯原子钟。秒针每走一格，河底尸群脖颈的白莲银针就加深一寸，针尾连接的纳米机器人正将腐肉改造成电路板。陈默突然看清那些尸体扭曲的面容——全是不同时空的自己。

漩涡将三人拽入时间的断层。

陈默在乱流中抓住徐妙云的束腰玉带，看见无数个明朝的切面如棱镜展开：郑和的宝船装载着铀矿石驶向裂变的海洋，乾清宫的蟠龙柱缠绕光纤电缆，朱元璋的诏书用二进制代码书写。最骇人的是太医院场景——柳青棠正给马皇后注射的，分明是现代化疗药剂。

"抓紧！"徐妙云甩出剑穗缠住青铜鼎耳，鼎身甲骨文突然活化，如蝌蚪游入陈默的胎记。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站在2023年手术台前，而台上躺着被开胸的幼年玄影，手术钳夹着的竟是传国玉玺碎片。

跌出漩涡时，钦天监观星台正下着绿色的辐射雨。

九具穿西洋钟表匠服饰的尸体摆成北斗阵，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铜制发条钥匙。陈默拔出第三具尸体的钥匙时，尸群突然机械舞动，关节齿轮咬合声在青砖刻出开普勒定律方程。

"地圆说的铁证。"徐妙云挑开尸衣，露出背部的猎户座星图纹身——参宿四的位置标着南京长江大桥的GPS坐标。最后一具尸体突然张口，铀玻璃珠滚落地面，遇雨自燃成蓝色火焰，在空中投射全息影像：老年周衍正在教朱棣组装原子弹，背景里的奉天殿挂着辐射警示标志。

影的机械臂穿透全息影像抓来。

陈默的胎记迸发强光，视网膜浮现生物识别界面。他本能地扣住机械指骨，纳米机器人顺血管涌入，在皮下形成量子芯片。"权限认证通过。"机械音震碎瓦当，陈默指尖射出激光，切开玄影胸口的原子钟。表盘内嵌着泛黄照片：2023年的自己正从明孝陵挖出微型反应堆，而考古队帐篷上印着"周衍纪念基金会"。

徐妙云突然惨叫——她触碰的铀珠开始裂变，观星台的浑天仪自动解体重组，变成粒子加速器将三人笼罩。蓝光中，陈默看见徐妙云的长发化作二进制洪流，发梢每串代码都是《推背图》谶言。

临界前0.03秒，柳青棠的银针雨洞穿时空。

抗辐射药剂在粒子流中结晶成逆向虫洞，将陈默推出蓝光范围。坠落在应天府街巷时，怀中突然多出个啼哭的婴儿——襁褓裹着带血的手术刀，刀柄刻"陈默 主刀医师 2023.7.15"。婴儿胸口烫着DNA双螺旋烙印，瞳孔深处闪烁着朱元璋的帝王紫。

远处传来柳青棠的呼喊："养大他！这是唯一能修复时间线的人..."声波在触及陈默的瞬间量子化消散，只剩怀中的婴儿抓着他的手指，在青石板刻出一行方程：E=mc²+永乐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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