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降临

林渊拽过妇女怀里的婴儿。

婴儿哭了。

他把婴儿塞进帐篷最里层，扯过破毯子盖上。"抱着他跑！"他冲妇女吼，"北三街第三个蓝色垃圾桶，看到穿黄外套的老张就蹲下！"

阿灰的低吠突然变尖。

林渊转头，东南方雾里冒出黑浪——不是几百，是上千只丧尸。

腐烂的手爪互相抓挠，喉咙里滚着破风箱似的嘶鸣。

最近的丧尸离营地只剩五百米，嘴角还滴着半凝固的血。

"阿灰！"林渊吹了声驯兽哨。

瘸腿野犬耳朵一抖，突然加速冲进雾里。

它撞翻最前排的丧尸，利齿咬碎一只的喉管，甩头时血珠溅在电线上，噼啪炸开。

"跟我来！"林渊抄起铁棍砸向油桶。"当——当——"金属轰鸣震得耳膜发疼。

三只丧尸歪头，腐臭的脸转向他。

他倒退着跑，铁棍敲过废弃自行车、变形的广告牌，把追来的丧尸引向地下停车场。

系统界面疯狂跳动。

视网膜上的红点从三十个涨到八十个。

林渊踹开停车场铁门，锈渣扑了他一脸。"来啊！"他吼，转身冲进黑暗。

丧尸们挤成一团往门里钻，第一个的脑袋撞在门框上，颅骨裂开条缝。

"咔嚓。"林渊的铁棍砸在那道裂缝上。

丧尸瘫倒。

第二个刚探进半张脸，他又砸膝盖。

关节碎成烂泥，丧尸扑街，后面的被绊得东倒西歪。

但更多丧尸涌来。

停车场外传来阿灰的闷哼。

林渊瞥见野犬被三只丧尸按在地上，爪子在水泥地抓出白痕。

它的脖颈被咬出血洞，却还在撕咬压着它的丧尸手腕。

"操！"林渊甩着铁棍冲出去。

迎面撞来的丧尸被他一棍捅穿眼睛。

血糊了他半张脸。

他拽住阿灰的项圈往回拖，野犬的尾巴扫过地面，在血里划出歪扭的线。

"都给老子让开！"

炸响的霰弹枪撕开空气。

林渊抬头，一辆改装皮卡撞飞三只丧尸。

车头焊着铁栏，车厢堆着汽油桶和弹药箱。

驾驶座跳下来个女人，黑色战术背心沾着机油，手里的霰弹枪还在冒烟。

"夏霓，巡逻队的！"女人甩着枪托砸穿扑上来的丧尸天灵盖，"误打误撞闯到这儿，现在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林渊抹了把脸上的血。"北三街写字楼！"他吼，"跟紧我！"

夏霓的霰弹枪喷着火舌。

她踢开扑向小孩的丧尸，枪管扫过另一只的膝盖。"走！"她拽起吓呆的幸存者，"老子的皮卡能挡三分钟，三分钟后自己看着办！"

阿灰突然暴起。

它扑向试图绕后的丧尸群，喉咙里的低吼像闷雷。

林渊趁机拽着幸存者往写字楼跑。

夏霓断后，每开一枪就骂一句："操他妈的变异种！

这波比上周的还疯！"

"左边三个！"林渊突然喊。

夏霓枪口一偏，霰弹撕开雾里的影子——三只丧尸正弓着背摸过来。

她侧头看他，眉峰挑起："你怎么知道？"

"猜的。"林渊低头拽起摔倒的老人。

"别当老子傻。"夏霓踹开扑上来的丧尸，"你看丧尸的眼神，跟看自家养的狗似的。"

林渊没接话。

他盯着写字楼二楼的窗户——沈璃该在那。

三天前分开时，她说要去污水处理厂找血清样本。

此刻窗后却黑着，只有风卷起碎窗帘。

"进去！"他踹开写字楼铁门，"检查所有出口，搬桌子堵门！"

幸存者们跌跌撞撞冲进去。

夏霓把霰弹枪往肩上一甩，盯着林渊的后背："那狗怎么回事？

变异的？"

"能救命的。"林渊摸了摸阿灰的头。

野犬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把脑袋往他手心蹭了蹭。

"沈医生在楼上。"他突然说，"等她看过这些丧尸的伤口，就知道这波潮为什么来的了。"

夏霓挑眉。

二楼传来脚步声。

林渊抬头，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她手里攥着针管，冷白的脸在月光下像块冰。

"血月。"沈璃的声音像碎玻璃，"你们带回来的丧尸样本，我刚做完检测。"

林渊的系统突然震动。

视网膜上跳出新任务：保护沈璃完成病毒分析。

奖励：黄金驯兽权限。

夏霓的霰弹枪咔嗒上膛。

她盯着沈璃手里的针管，又看林渊："所以，这波丧尸潮，跟你们有关？"

林渊没说话。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黑浪，听着阿灰喉咙里的低吼，突然觉得这血月，比任何丧尸都要冷。

写字楼三楼的临时实验室里，沈璃的解剖刀划开丧尸后颈。

腐肉下翻出团紫黑色肉瘤，她的镊子刚碰上去，肉瘤突然抽搐。

"看。"她把显微镜转向林渊，"每个丧尸都带着这种寄生体，血月时活性暴增三倍。"

夏霓踹开挡路的椅子，霰弹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所以？"

"感染源。"沈璃扯下橡胶手套，"附近有个能批量制造这种寄生体的地方。

不毁掉它，三天内丧尸潮会冲垮整座城。"

夏霓的战术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上次去污水处理厂折了半队人，现在就剩八杆枪，你让我们拿命填？"

林渊摸了摸阿灰的耳朵。

野犬的伤口结了痂，此刻正扒着窗台低吼——楼下丧尸还在撞铁门。

系统界面跳着新提示：「黄金驯兽权限可解锁群体驯化」，他喉结动了动："阿灰能探路，我引开外围丧尸。"

夏霓瞪他："你当自己是神仙？"

沈璃突然把针管拍在桌上，玻璃管里的绿色液体晃出涟漪："我在肉瘤里检测到定向信息素。"她扯过地图，红笔圈住废弃医院，"这里信号最强。"

林渊抓起墙角的汽油瓶。

他知道沈璃不会开玩笑——三天前她为了采样本，徒手掰断过丧尸的手腕。"今晚。"他说，"带够燃烧弹。"

月光红得像浸了血。

废弃医院的铁门锈成了筛子，阿灰的爪子刚伸进去，就传来金属刮擦声。

林渊拽住狗链，系统界面跳出「前方二十米有活动丧尸」。

"左边。"他轻声说。

夏霓的匕首已经飞了出去，扎穿了拐角处的丧尸后颈。

沈璃的白大褂蹭着墙皮，她蹲在地上摸了摸血迹："新鲜的，不超过两小时。"

走廊尽头的双开门挂着锁。

夏霓的爆破钳刚咬上去，锁头突然"咔嗒"弹开。

林渊的后颈冒起冷汗——这锁是从里面打开的。

阿灰猛地冲进门。

实验室里堆着二十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紫黑色肉瘤。

墙根倒着具骸骨，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本日志。

沈璃的指尖刚碰到日志，地板突然塌陷。

她整个人栽进陷阱，林渊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腕。

下面传来丧尸的嘶吼，至少七只——它们的后颈肉瘤泛着妖异的红光。

"松手！"沈璃喊，另一只手去摸腰间的匕首。

但陷阱里的丧尸已经扑上来，指甲划开她的小腿。

林渊咬着牙往下坠，阿灰疯了似的啃咬他裤脚，试图把他拽上去。

夏霓的霰弹枪从上方伸进来，连续三枪轰碎最近的丧尸脑袋。

林渊趁机拽着沈璃往上爬，却感觉掌心一热——沈璃的血沾到了他手上，烫得像烧红的铁。

据点里，沈璃的体温烧得能烙熟鸡蛋。

她的眼白正慢慢变红，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林渊按住她挣扎的手，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红光：

「检测到宿主亲密者激活血月形态（初级）。

献祭选项已开启：消耗宿主当前所有驯兽权限，可抑制其变异。

警告：宿主若拒绝，目标将在六小时后完全丧尸化。」

夏霓的脚步声在门口顿住。

她举着医药箱，却没敢靠近："她的血...我从没见过这种红。"

林渊盯着系统界面的倒计时——5:59:58。

阿灰趴在他脚边，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窗外的丧尸嘶吼声突然变近了，他听见金属铁门被撞出的闷响，一下，两下，像在敲他的太阳穴。

系统提示还在跳动：「是否献祭？」

林渊摸了摸沈璃发烫的脸。

她的手指突然收紧，指甲陷进他手背。

他想起三天前在污水处理厂，这个连眉头都没皱过的女人，举着血清样本对他笑："等解决了，我教你认毒理图谱。"

丧尸撞门的声音更急了。

林渊盯着系统里的黄金驯兽权限，又看了看沈璃泛红的眼睛。

他伸手抹掉她额角的汗，轻声说："别急。"

门外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他的手指悬在"是"的选项上，停顿两秒，慢慢移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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