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铜镜里的血珠沿着镜框纹路蜿蜒而下时，林小茶正在梳开发尾的结。

木梳"咔"地断在指间，碎木屑扎进虎口。

镜面像被无形的手搅动，血珠聚成三行字：

「丑时前引柳如嫣至枯井区」\

「奖励：读心术（初级）」\

「警告：楚明昭佩剑感应范围五十丈」

梳妆台上的线香突然燃起，青烟笔直如剑。

林小茶盯着"嫣"字末尾那个突兀的上挑——三年前巫蛊案证物上的笔迹，最后一笔也是这样锋利的角度。

巡夜灯笼的光斑掠过窗纸。

她抄起烛台砸向纱帐，火苗"呼"地窜上褪色的幔子。"走水了！

"尖叫声刺破冷宫死寂，铜镜在震动中溅出几滴血珠。

三个粗使宫女撞开门时，她正蜷在墙角发抖。

"井底...有东西在抓井壁..."牙齿磕碰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断在关键处。

最胖的宫女倒吸凉气，腰间的钥匙串哗啦作响。

等第三批侍卫经过偏殿，消息已经变成"枯井里浮着淑妃的绣鞋"。

林小茶从窗缝看见两个小太监小跑着穿过月洞门，腰间挂着柳妃宫里的对牌。

线香烧到云纹处时，枯井区的歪脖子柳树正在月光下摇晃。

林小茶藏在树后，看柳如嫣的金线绣鞋踩过青苔。

贵妃在井沿三寸外停住，护甲敲在石栏上发出"笃"的一声。

"三年前你也是这么骗淑妃的。

"柳如嫣突然转身，步摇的珍珠串扫过林小茶鼻尖，"那会儿你说井里有哭声..."

远处传来剑鸣，像冰锥刮过琉璃瓦。

林小茶怀里的铜镜剧烈震动，镜面血字"啪"地碎成花瓣。

有片花瓣粘在她手背，金丝纹路与昨日暴君袖口的暗纹一模一样。

柳如嫣的护甲掐进掌心："你竟敢用彼岸——"

"娘娘！

"远处传来宫女变调的呼喊。

枯井深处突然涌出雾气，裹着腐烂的花香。

林小茶后退时踩断枯枝，看见井栏上浮现出细小的金纹，与暴君佩剑鞘上的符咒如出一辙。

铜镜"咔"地裂开一道缝。

系统面板弹出红色警告框，线香陡然加速燃烧。

柳如嫣的冷笑凝在嘴边，她盯着井栏上蔓延的金纹，突然拽过身旁宫女往前一推。

宫女栽向井口的瞬间，雾气里伸出无数金丝缠住她脚踝。

林小茶扑过去抓住宫女手腕，被惯性带得跪倒在井沿。

金丝顺着她手臂往上爬，所过之处泛起细密的灼痛。"放手！

"柳如嫣的尖叫声刺得耳膜生疼，"那是噬心蛊的——"

剑鸣声突然逼近，金丝应声断裂。

林小茶抱着宫女滚到一边，抬头看见楚明昭的玄色衣角掠过柳树枝头。

暴君佩剑悬在井口上方，剑穗上的玉铃铛无风自动。铜镜彻底裂成两半。

系统面板闪烁着重启倒计时，最后三秒时跳出一行小字：「任务失败惩罚：痛觉敏感度提升300%」

柳如嫣已经退到十步开外，她的金线绣鞋沾满泥浆。

"陛下明鉴，"她抖开帕子按在眼角，"林氏意图用妖术害人..."

楚明昭的剑尖挑起地上一片花瓣。

月光下能看清花瓣背面用金粉勾勒的符咒，与剑鞘内侧的纹路完全吻合。

暴君忽然转头看向林小茶，瞳孔里映出她手背上未消退的金纹。"拖下去。

"这句话是对柳如嫣说的。

禁军架住贵妃时，她鬓边的珍珠步摇掉进草丛。

楚明昭用剑尖挑起那支步摇，突然向林小茶走来。

他俯身时龙涎香盖过了井底的腐味："爱妃可知，噬心蛊最爱珍珠粉？

"步摇被塞进她手里，暴君的拇指擦过她虎口的木屑伤，"就像这样...慢慢磨成粉。

"

禁军拖走柳如嫣的哭喊声中，系统面板突然恢复正常。

新的血字在破碎的镜面上艰难成形：「即时任务：存活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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