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铜镜碎片在青砖地上划出细长银线，林小茶弯腰时发髻散开一缕。

那滴血珠在镜片上扭动成蝌蚪状，突然弹向窗棂方向。

她抄起妆奁里的银剪抵住镜片，金属震颤声立刻变成毒蛇般的嘶鸣。

"永和十二年的人偶会出现在柳妃的妆奁里？

"指甲掐进掌心旧伤，疼痛让眼前恢复清明。

铜镜残片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三道勒痕正渗出细密血珠。

纱幔上的火苗突然窜高，将焦黑人偶的影子投在墙上。

那影子竟比实物多出两条手臂，正做着穿针引线的动作。

林小茶踢翻烛台，蜡油泼在镜片上滋啦作响，凝成"茶"字的血珠突然爆开。

窗外飘进的花瓣粘在银针尾端，针尖蓝光骤然大盛。

系统机械音夹杂着电流杂讯："警告...龙气...三刻钟..."铜镜框裂缝里突然射出金线，在空中交织成微型宫阙的轮廓，正是乾清宫的布局图。

"原来银针要插在这里。

"她捏起人偶残肢戳向光影模型的东南角。

模型突然扭曲，镜片上的血字变成"申时三刻"，腕间勒痕传来被丝线拉扯的剧痛。

远处传来四更梆子声，可窗外分明还是弦月当空。

焦黑人偶的心口银针自动转向，针尖对准她咽喉。

林小茶抓起胭脂盒砸向铜镜，朱砂粉末在空气中爆出猩红雾霭。

雾中浮现半张模糊人脸，嘴角咧到耳根："你终于想起来了..."

猩红雾霭中的人脸突然张开黑洞般的嘴，林小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胭脂盒落地的脆响惊醒了凝固的时间，铜镜碎片突然全部立起，像无数把匕首对准她的咽喉。"想起来又如何？

"她抓起烛台砸向人脸，火星迸溅中瞥见人偶残肢正在地上爬行。

银针拖出的蓝光轨迹组成三个字：申时死。

乾清宫方向传来龙吟般的剑啸，腕间勒痕突然收紧到能看见白骨的程度。

林小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铜镜碎片叮叮当当落成八卦形状。

系统机械音断断续续："错误...强制...抹杀..."

焦黑人偶的第三条手臂突然伸长，指尖沾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血。

林小茶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今早她藏在袖口的毒针划伤留下的血迹。

窗外弦月毫无征兆地变成血红色，照出铜镜框裂缝里密密麻麻的银线，每根都连着不同妃嫔的画像。

"原来都是提线木偶。

"她冷笑着一脚踩碎人偶头颅，颅骨碎片却自动拼成缩小版的暴君面容。

胭脂雾霭突然收缩成束，像毒蛇般钻进她的耳道，冰凉的触感直抵脑髓。

系统提示音变成男女混声："欢迎加入...共犯行列..."林小茶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蘸着地上鲜血在镜片上写起字来。

第一个"柳"字刚成型，整面铜镜突然映出暴君近在咫尺的眼睛。

铜镜里的瞳孔骤然收缩，林小茶感到喉间一紧。

镜面泛起涟漪，暴君的面容逐渐清晰，他唇角微扬，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爱妃在玩什么把戏？

"

声音从镜中传来，却像是贴着她耳畔低语。

林小茶的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右手仍不受控制地在镜面书写。

血字"柳"渐渐被新渗出的血珠覆盖，变成个扭曲的"杀"字。

银针突然从人偶残肢中射出，擦过她的脸颊钉入墙面。

针尾颤动，蓝光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轨迹。

系统机械音变得急促："警告...龙气逼近...倒计时..."

林小茶猛地扯下发间银簪，狠狠刺向自己失控的右手。

剧痛让她暂时夺回身体控制权，她迅速用簪尖在左手掌心划出道血痕。

"系统，兑换'傀儡反制'。

"

掌心血痕泛起幽光，地上的人偶残肢突然剧烈抽搐。

镜中的暴君面容骤然扭曲，他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有意思。

"

窗外血月被乌云遮蔽，殿内陷入一片黑暗。

林小茶屏住呼吸，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铜镜碎片开始微微震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

\[未完待续\]冰凉手指触到皮肤的刹那，林小茶突然闻到熟悉的龙涎香。

这味道本该在乾清宫才能闻到——暴君竟通过铜镜建立了气味通道。

她垂在身侧的左手突然抽搐，掌心刚画好的反制符咒被无形力量擦去大半。"爱妃的手很凉。

"镜中暴君的声音带着戏谑，手指却加重力道。

林小茶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余光瞥见地上的人偶残肢正用三只手同时结印。

系统机械音突然插入："检测到...龙气...转化..."她右腕的青色咒痕突然发烫，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

暴君"咦"了一声，手指略微松动。就是现在！

林小茶猛地后仰，后脑勺重重撞在镜面上。

铜镜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暴君的面容顿时龟裂成无数碎片。

她趁机滚向梳妆台，撞翻的脂粉盒泼洒出漫天香粉。

香雾中传来布料撕裂声。

那具焦黑人偶竟自行缝合了断肢，正用银针牵引着胭脂雾霭里的模糊人脸。

人脸嘴角越咧越大，露出满口细密的银针代替牙齿。

"宿主...协助..."系统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声的合唱。

林小茶摸到梳妆台下藏着的金错刀——这是前日偷藏来防身的。

刀锋划过掌心时，飞溅的血珠在香粉雾中拉出诡异的金色轨迹。

铜镜碎片突然全部悬浮，每一片都映出暴君不同角度的眼睛。

林小茶感到有视线从三百六十度刺入皮肤，握刀的手腕突然被无形丝线缠住。

人偶的三只手同时做出拉扯动作，她整条右臂顿时失去知觉。"抓到你了。

"镜中所有暴君的眼睛同时眯起。

乾清宫方向传来真实的剑鸣，林小茶看到自己吐出的血雾里裹着细碎金芒——是暴君之前喂她喝的参汤里的金箔！

金箔突然聚成锁链形状缠上脖颈，系统提示音欢快地宣布："龙气转化率65%...继续..."人偶心口的银针自动飞出，针尖沾着的血正是她今早藏在指甲缝里的剧毒。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茶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抓起胭脂盒砸向铜镜框。

"咔嗒"一声，镜框夹层里掉出半片发黄的丝绸。

暴君的眼睛突然全部转向那片丝绸，铜镜碎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丝绸上绣着残缺的凤凰纹样，林小茶瞳孔骤缩——这是三年前被处死的先皇后常佩的香囊料子！

人偶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三条手臂疯狂抓挠地面，在青砖上刮出带着血丝的划痕。

系统声音首次出现慌乱："错误...关键物品...干扰..."所有铜镜碎片上的暴君影像同时扭曲，就像被无形的手搅乱的水中倒影。

林小茶趁机扑向那片丝绸，指尖刚触到布料，整座冷宫突然剧烈震动。

瓦片簌簌掉落中，她看见丝绸背面用血写着"申时三刻"四个字——正是三年前先皇后被赐死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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