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御书房偏殿的角落，几个宫女太监正聚在一起，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小声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那杜姑娘可真是厉害，把陛下和顾大人都迷得团团转。”一个宫女压低声音，眼中满是八卦的光芒。

“可不是嘛，陛下为了她，连顾大人都防着，还下旨不让顾大人单独见她呢。”另一个太监附和着，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哼，我看她就是个狐媚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如此偏心。”又一个宫女酸溜溜地说道。

他们正说得唾沫横飞、忘乎所以，完全没注意到慕容铭翊正迈着冰冷且决绝的步伐，如暗夜中的幽灵般缓缓走来。慕容铭翊，这位以暴虐成性和洁癖到近乎偏执闻名的帝王，平日里最容不得这些在背后搬弄是非、玷污他耳目的人。此刻，听到他们如此恶意地议论杜若，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你们好大的胆子！”慕容铭翊一声怒喝，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偏殿响起。

宫女太监们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跪地磕头，浑身瑟瑟发抖：“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慕容铭翊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要将他们冻结：“来人，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乱棍打死！”

侍卫们立刻冲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哭喊着求饶的宫女太监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凄惨至极的叫声，那声音仿佛来自无间地狱，让人毛骨悚然，渐渐微弱，直至没了声息。慕容铭翊厌恶地看着地上他们留下的污渍，眉头紧紧皱起，仿佛那是世间最肮脏、最不可饶恕的东西。他立刻命人将地面清理干净，还亲自掏出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刚刚靠近过那些人的衣角，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度的嫌恶，仿佛多碰一下都会脏了自己的手。

杜若听闻动静赶来，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惊又怒。她快步走到慕容铭翊面前，质问道：“陛下，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用得着让那几个宫女太监去死吗？”

慕容铭翊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偏执：“他们敢在背后议论你，就是死罪！朕绝不允许任何污秽的东西靠近你。”他的洁癖让他无法忍受这些人在背后诋毁杜若，仿佛他们的话语会玷污了杜若一般。

杜若气得眼眶泛红：“陛下，您这也太残暴了！他们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啊！”

慕容铭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醋意：“你倒是在意他们的死活，那你在意过朕吗？朕下旨不让顾然见你，你就这么不满？”

杜若挣脱他的手，大声说道：“陛下，我不明白您为何如此针对顾大哥，他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慕容铭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他猛地将杜若抵在墙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怀中，声音低沉而颤抖：“他对你的心思，朕一眼就能看出来！朕绝不允许他靠近你！”

杜若别过头，不肯看他：“陛下，您太霸道了！顾大哥是我的恩人，您为何就不能理解？”

慕容铭翊突然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深情：“因为你，朕从来没立过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十年，朕一直在找你，你可知朕找得有多辛苦？朕的心都在你身上，你在意顾然，那朕呢？你就看不到朕对你的好吗？”

杜若心中一震，她没想到慕容铭翊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转过头，看着他那满是疲惫和深情的眼睛，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但还是嘴硬道：“陛下，您不能因为自己的占有欲就如此对待顾大哥，这对他不公平。”

慕容铭翊紧紧盯着她，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无奈：“公平？在这宫廷之中，朕就是规则，朕想要的，就必须得到！杜若，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杜若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陛下，您的爱太沉重了，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慕容铭翊松开手，后退几步，眼神变得有些落寞：“朕只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林氏一族虎视眈眈，顾然对你又有那样的心思，朕怎能放心？”

杜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陛下，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您能相信我，也相信顾大哥。”

然而，话音刚落，慕容铭翊像是被杜若对顾然的信任彻底激怒了，平日里，他对周遭的一切都保持着近乎偏执的洁癖，无论是宫中的器物摆放，还是侍从的言行举止，稍有不合心意便会大发雷霆。可此刻，那洁癖仿佛被汹涌的醋意彻底冲垮，他猛地冲上前，完全顾不上平日里对触碰他人身体的嫌恶。

他再次将杜若抵在墙上，双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眼神变得疯狂而危险：“你到现在还护着他!朕今天就让你知道，你只能属于朕!”

说着，他猛地吻住杜若的唇，疯狂地吮吸着，双手顺着她的腰肢缓缓上移，用力揉捏着，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带着一丝疯狂，竟伸手要去扯杜若的衣衫。

杜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陛下，你做什么!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用力推搡着他的胸膛，身体在慕容铭翊的禁锢下不断扭动，试图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束缚。可慕容铭翊的力气太大，她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

慕容铭翊却仿佛失去了理智，动作愈发粗暴。他一把扯开她的衣领，露出她白皙的肌肤。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让杜若明白，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平日里那洁癖带来的对失控的极度恐惧，此刻都被醋意掩盖得无影无踪。

杜若情急之下，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偏殿响起，慕容铭翊愣住了。眼中的疯狂渐渐消散，理智渐渐回归。

他松开手，后退几步，看着杜若，眼中满是愧疚：“杜若……朕……朕刚才失态了。”

杜若泪水夺眶而出，她哭着喊道：“陛下，您太过分了!”

杜若趁机用力推开他，慌乱中扯过一旁自己的衣服，胡乱披上，泪水夺眶而出，她转身哭着夺路而逃，脚步踉跄，发丝凌乱。慕容铭翊看着杜若离去的背影，理智渐渐回笼，心中懊悔不已。他急忙追了出去，在门外不停地敲门呼喊：“杜若，你开门，朕知道错了。”可任凭他如何呼喊，杜若都不肯开门，与他陷入了冷战。

与此同时慕容铭翊则因为吃醋和怒火，决定在朝堂政务上给顾然一个“教训”。

次日朝堂之上，慕容铭翊将原本属于兵部统筹的重要事务，如边疆军事防御的精密部署规划、军队粮草调配的复杂方案制定等，还有关乎民生的重大事务，像全国水利工程的详细规划、多地灾荒赈济方案的紧急制定等，一股脑儿地交给了顾然。这些事务如同沉重的枷锁，每一项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窗外，阴雨连绵，灰蒙的天空令人窒息。细密的雨点敲打着窗棂，发出单调又让人烦躁的声音。顾然站在殿内，神色平静地接过圣旨，仅淡淡说了句：“臣遵旨。”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尽管心中满是无奈，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抱怨。

为了尽快处理完这些事务，顾然开始了高强度的工作。白天，他在兵部与将领们商议军事防御，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户部与官员们商讨民生大计，晚上回到府邸后，当周围陷入寂静时，他仍伏案书写，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他消瘦的脸庞。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仿佛无尽深渊，让他无法喘息。

这一个月里，阴雨不断，潮湿的空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的心情也愈发压抑。顾然的衣衫常常被雨水打湿，又在这潮湿的环境中慢慢阴干，留下一股难闻的气味。他的身体在这恶劣的天气和高强度的工作双重折磨下，渐渐支撑不住了。

起初，他只是感到身体有些疲惫，偶尔咳嗽几声。但他并未在意，依旧咬牙坚持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病情愈发严重。他开始频繁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的额头滚烫，高烧如同凶猛的野兽，迅速吞噬着他的身体。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了一丝血色，整个人憔悴不堪。

终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顾然在批阅公文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重重地倒在了案几上。手中的毛笔滚落在地，溅起了一滩墨汁，如同他此刻破碎的身体。

侍从们发现后，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老爷！老爷！”他们急忙将顾然抬到床上，又派人火速去请大夫。

大夫匆匆赶来，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后，皱着眉头说道：“顾大人是过度劳累，又逢这连月阴雨，寒湿入体，积劳成疾，引发了高烧。如今病情严重，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消息传到顾府，老管家心急如焚。他深知顾然与杜若情谊深厚，也明白此刻唯有杜若能给予顾然最贴心的照顾。尽管外面暴雨如注，道路泥泞不堪，老管家还是吩咐小厮不顾一切地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匆匆赶往皇宫去请杜姑娘。

一路上，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打在小厮的身上。他的衣衫很快就被雨水湿透，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见到杜若，让她去救老爷。

好不容易赶到皇宫，顾府的小厮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他焦急地解释着，侍卫们却不肯轻易放行。小厮无奈之下，只能苦苦哀求：“几位军爷，我家大人病重，唯有杜姑娘能救他，求你们通融通融，让我见见杜姑娘吧！”

侍卫们见他如此诚恳，又听闻顾然病重，心中也有些动容，便派人去通报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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