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雪,人们总会联想到那洁白无瑕的纯净之色。
然而,你们可曾听闻,这世间竟也有红色的雪?那抹异样的赤色,如同冬日里的一场绮梦,又似天地间悄然晕开的一缕血痕,令人不禁心生疑惑与遐想。
而我就出生在红雪漫天的时候,且听我给大家一一道来。
传说,红色的雪是邪恶诅咒的象征,也有人说红色的雪是圣人临世的征兆,传说中达摩祖师诞生日就是红雪漫天。
这个故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封阴村往年冬天的雪都是如鹅毛般纯净,但是我出生那天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竟然是红色的,如鲜血般浓稠艳丽,纷纷杨杨,迅速将整个村子染成一片触目精心的血红。
村中的人们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无不面露惊恐,有些老人甚至跪地祈祷,在他们意识中这是灾难来临的先兆。
一道叫喊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不好啦,不好啦,村里的张丰年死在村口啦,快来人啊”。
这呼喊之人名为李二狗,此刻正慌张朝着村长家跑去,身后的村民一个个跟上来。
村长姓黄,是我们村最德高望重的长辈,也是退役的老军人,村长说道:“张二狗,莫慌,详细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二狗面色惊恐,大口大口喘着气道:“村长,不好啦,张丰年死在村口了,肠穿肚破,全身衣服破烂,一身的鲜血就像被野兽撕咬致死一般”。
这话一出,村民纷纷七口八舌的议论着,仿佛与漫天红雪的魔咒有关一般。
一村妇说道:“听说张丰年的婆娘快生了,这张丰年惨死,这婆娘可咋办吆”。
黄村长大手一挥,“走,跟我先去张丰年家看看,安置好妇人,再给丰年收尸”。
一众人随着村长朝着张丰年家走去,但映入大家眼帘的一幕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妇人趴在地上,面色惊恐,早已没了呼吸。
善良的老人们已经老泪纵横,“一尸两命,丰年一家真是命苦吆,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婆婆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中缭绕,仿佛缠绕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命运。
她目光幽深,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尸生子,子母煞……这是孽债啊,孽债!”那话语像是从岁月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人心头,带着无法挣脱的宿命感。
王婆婆是村里有名的大仙,十里八乡有什么事都是找王婆婆处理,村里人对于王婆婆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村长问道:“大妹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死去的妇人还能生娃不成”?
王婆婆吐出一口烟,叹气道:“这孩子本身是纯阳之体,乃大富大贵之命,但父母都在阴年阴月阴时惨死,怨气入体,此刻纯阳纯阴混合,若不能子时之前出生,将会化作子母煞,而那胎儿尸身也是邪祟争抢的冥体”。
王婆婆抬头望了望那漫天飘洒的红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
她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沙哑地继续说道:“到那时,这村子里的人……怕是再无一个能够活命”。
她的语气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感,每一个字都像寒冰一样刺入听者的心底。
村民瞬间炸开了锅,“王大仙,您可一定要救救相亲们啊,这丰年一家村里人待他们不错的”。
村长还是见过世面的,“大妹子,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全力配合”。
王婆婆沉思后,“罢了,罢了,这也是命啊,能不能成,就看今夜。那丰年的尸体不能动,此刻早已被邪灵侵扰,容易诈尸。属鸡、属猪、属龙的男壮之人留下,其余人回家将房门锁好,将灶台灰撒在房屋以及门户四周”。
后来我才得知,在那些口耳相传的民俗里,灶台灰被视为草木精华燃尽后的余烬,拥有着驱邪避祟的力量。
在村长的带领下,男丁们用被子裹着妇人尸体,抬往王婆婆家中。
王婆婆面色凝重,在院子中摆好了小三牲祭祀,这三牲乃是分大三牲(猪、牛、羊),小三牲(鸡、鸭、鱼)。
王婆婆面色凝重的看着村长道:“黄大哥,今晚还得麻烦您镇守门户,您参加过护国之战功德加身,您的大刀更是斩敌无数,诸邪辟易”。
村长一口答应,“大妹子,你怎么说怎么办”。
而村长的九环大刀,乃是一把镇邪的神兵利器。传说中,凡是杀生过多或是曾在战场上饮血无数的斩刀,皆被称为“杀生刃”。这种刀因其煞气浓重,竟成了邪祟之物的天敌。屠夫手里的刀,便是这样一种存在,寻常人难以驾驭。
王婆婆让男丁们身穿寿衣手持桃木枝,以八卦方位“乾、兑、离、震、巽、坎、艮、坤”镇守房屋四周,村长则是身穿红军衣手持九环大刀,镇守门户。
相传,桃木禀性属阳,能驱邪降魔;而生人若身穿寿衣,则可暂时踏入阴冥之地,窥见邪祟。如此一阳一阴,各显其用,亦各有其忌,实乃玄妙难测。
王婆婆在屋内点燃了一簇火焰,那火焰竟泛着诡异的绿光,幽幽地跳跃着,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鬼域。
她头戴傩面具,手中紧握雷击龙头枣木杖,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那妇人的尸体,声音低沉而坚定:“娃儿,你天命不凡。今日我舍命救你,若你能成功降世,他日定要镇守一方安宁。”
她的语气中透着决绝,似是在完成一场庄严的仪式,又仿佛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那妇人肚子竟然离奇的蠕动,就像胎动一般,似乎那胎儿听懂了王婆婆话,而这胎儿也就是日后的我。
王婆婆凝视着墙上的钟表,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百鬼横行也好,众妖出世也罢,”她低语着,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老婆子就跟你们斗上一场。我巫祝一脉传承至今,又岂会惧尔等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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