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荆棘与契约

第一节:夜行者的秘密

泥泞的小路在雨后的月光下泛着微光。伊莱恩紧跟着赛拉斯的背影，湿透的靴子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声。他们已经离开渡鸦之巢两小时了，身后的追兵早已不见踪影，但赛拉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们去哪？"伊莱恩喘着气问。她的脚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赛拉斯头也不回："安全屋。再坚持半小时。"

他的银发在月光下如同一道流动的银河，黑色皮甲上沾满血迹——大部分是审判庭猎犬的，也有几处是他自己的伤口。奇怪的是，那些伤口似乎已经不再流血。

伊莱恩想起酒馆里他战斗的样子——优雅得像在跳舞，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得令人心惊。那不是普通剑士能达到的境界。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忍不住问道，"审判庭为什么怕你？"

赛拉斯突然停下脚步。他们站在一片林间空地上，月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而下。他转过身，暗银色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发亮。

"你真的想知道？"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有些真相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伊莱恩挺直腰背："我连绞刑架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赛拉斯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解开右手手套。在他苍白的手背上，一个复杂的黑色符文正在皮肤下蠕动，如同活物。

"鸦神契约。"他平静地说，"我用一半寿命换来的力量。"

伊莱恩倒吸一口冷气。符文看起来像一只展翅的乌鸦，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眼睛部分甚至泛着诡异的红光。同他的眼睛一般，散发着危险神秘的气息。

"这...这是巫术？"

"比那更古老。"赛拉斯重新戴好手套，"上古时期，人类与神灵做交易的方式。现在几乎失传了，除了几个古老家族还保留着契约方法。"

"为什么？"伊莱恩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赛拉斯的眼神变得遥远："为了复仇。审判庭烧死了我妹妹，只因为她能预见死亡。"他冷笑一声，"讽刺的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女巫'一直就在他们中间。"

一阵冷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伊莱恩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比审判庭更危险的存在。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所以你现在是我的...保护人？"她谨慎地问。

赛拉斯嘴角微微上扬："我更倾向于'临时盟友'这个称呼。我们各取所需——你需要活命，我需要借助你的荆棘血脉进入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荆棘堡的地窖深处。"赛拉斯的目光变得锐利，"那里藏着关于我们两家共同的秘密。"

伊莱恩心头一震。阿尔伯特从未提起过城堡地窖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赛拉斯的表情告诉她，这不是谎言。

远处传来犬吠声。赛拉斯立刻警觉起来："他们追上来了。走！"伊莱恩恍恍惚惚间心头一愣，杵在原地，双腿动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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