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黑瞎子百无聊赖地蹲在一家古董店的门口,身上套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黑色皮夹克,领口磨得发白,袖口却异常干净——那是常年握刀的手腕活动的地方,沾不得半点拖累。内搭的深灰衬衫,裤子是工装款的,裤脚随意地扎进高帮军靴里,靴帮上还沾着不知哪座墓里带出来的泥,最扎眼的还是那副从不离身的墨镜,镜片黑得彻底,连反光都吞没得干干净净。他走路时衣摆带风,皮夹克窸窣作响,像是藏着无数未示人的秘密。嘴里叼着半截已经烧得有些发黑的烟,那烟在他唇间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透过有些脏污的橱窗玻璃,紧紧地盯着里面那盏锈迹斑斑的青铜灯。
这盏青铜灯仿佛被岁月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面纱,灯芯早就已经腐朽得没了踪迹,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灯芯孔。在灯座的底部,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齐”字,那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像是被时光一点点地侵蚀掉了。这个“齐”字,对于黑瞎子来说,意义非凡,那是他祖上唯一留下的物件,也是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证据,男孩子嘛,小的时候都调皮,总喜欢在东西上刻字。
这时,古董店的老板慢悠悠地从店里走了出来,他身材矮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堆满了狡黠的笑容,笑起来的时候,那模样真像一只贪婪的黄鼠狼。老板伸出五根手指,在黑瞎子眼前晃了晃,语气强硬地说道:“十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黑瞎子听到老板的报价,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兜。他的手在兜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掏出一把零零散散的零钱,那些零钱有皱巴巴的纸币,还有几枚有些磨损的硬币,以及半块干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压缩饼干。他把这些东西摊在手掌心里,看着它们,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自己干活从来只有定金,没有尾款,那些定金也被自己拿来用了,如今身上还真没钱。
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张麒麟前两天刚从巴乃回来。那个家伙总是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他的银行卡从来不用。黑瞎子想到这里,眼睛不禁亮了起来。
他连忙摸出手机,那手机屏幕上有几道明显的划痕,看起来已经用了很久。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半晌,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终于发了条消息:“哑巴,借十万急用。”发完消息后,他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一分钟过去了,手机没动静。
“哑巴,十万火急!”
两分钟过去了,手机屏幕依旧一片黑沉。
“哑巴,救救孩子吧!”
张麒麟费劲吧啦的躺在地上,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缓缓打字。
三分钟过去了,黑瞎子有些沉不住气了,正准备打电话,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黑瞎子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迅速划开屏幕,只见银行到账通知明晃晃地亮着,金额后面跟着五个零,那一串数字在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盯着那串数字,眼神有些发愣,足足愣了两秒。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哑巴,半个字都没多问,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回,就把钱转了过来。这速度,这干脆劲儿,比那些放高利贷的还痛快。
黑瞎子叼着烟,嘴角微微上扬,慢悠悠地在手机上打字:“利息怎么算?”他打完字后,手指轻轻一点发送键,然后就静静地等待着张起灵的回复,自己虽然爱钱,但是自己可不喜欢欠别人。
这次张麒麟回复得很快,手机屏幕上只显示出两个字:“活着。”黑瞎子盯着屏幕,一时间有些出神,烟灰不知不觉地簌簌地落在屏幕上,他却浑然不觉。
半晌,他缓缓地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感动,也带着一丝释然。他轻轻地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古董店的门。随着门被推开,门口的风铃叮当乱响,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里回荡。这声音,像极了他第一次遇见张麒麟时,墓道里那些要人命的青铜铃铛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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