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白藏所言,不一会九华便远远地听到下方传来的喧闹。
向下看去,只见一大批密密麻麻的飞蛾缠着那几人。飞蛾体积极小,但数量极多,它们寻着光亮,死死地将那几人围住。
九华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那一幕,感觉自己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林中的响声似惊起了这片沉寂的森林,山下叶声簌簌,无风自动。
九华她们站在半山腰上,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下方场景。
“那是蚁族强者。”白藏神情凝重,看着那地上枯叶间凭空出现的巨蚁。
约长一米,尖锐的切齿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恐怖。
“这是蚂蚁?”九华震惊,在她的认知中,蚂蚁不应该只有指缝大小吗?
白藏摇摇头。
“这不是普通蚂蚁,这是泰坦魔蚁,身躯比平常蚁族大了几十倍,是蚁族的一种变种。虽数量稀少,没有传承宝骨,但仅凭那强横的蚁身和尖锐恐怖的口器,便足以让人丧胆。”
“这么厉害。”
九华往下望去。
下方战况激烈,巨大的波动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突兀。夜色掩埋下,还有许多生物蠢蠢欲动。
下面的人明显力不从心,面对飞蛾和魔蚁的双重压迫,他们很快落入下风。另外还有不少毒物涌来,密密麻麻的。
这一刻,九华才明白白藏所说的毒物遍地。
“别看了。”
白藏捂住小姑娘的眼睛。
接下来的一幕,是鲜血横流,生机断绝的恐怖场景,他牢牢护住面前的小女孩,不愿让她看见那么残忍的一幕。
九华似是猜到,并没有反抗。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看见的那一刻,她还是一阵胆寒和恶心。
远远而见,原本活生生的人早已枯萎,生机断绝,宛如枯皮,横于地上。更有甚者,全身血肉模糊,不见一处好皮。虽然还有些人在拼命抵抗,但大家都清晰地明白,死与不死只是时间问题,负隅顽抗罢了。
“那人尚有生机。”九华敏锐地看见地上其中一个人在痛苦地挣扎。全身血肉模糊,鲜血横流一地,仔细看,便会发现那血竟是黑色的,隐隐还在动。
“那血里是什么?”
“应是魔蚁幼崽,以鲜血,血食自小喂养,增加其凶性。”
“活人生生被啃食而死,好阴毒的手段。”
白藏摇摇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若足够强,世间万物皆可不惧。反之亦然,哪怕只是弱上半分,身死道陨也只是平常。”
他灭了地上的火光,招呼着九华过来坐,一点微弱的莹莹白光环绕在二人周围,使眼前更清晰。
“这里是山上,不及下面潮湿,那些毒物一般不会上来。”他示意九华坐下来。
九华依言而行。
夜色浓浓,星光点点,月色被云朵掩埋,借这周围点点荧光,九华看清了面前的少年。
明明是一位少年模样,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沉稳,像一把入鞘的剑,朴实低调。
“你怎么懂这么多啊?感觉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九华歪着脑袋,看着他。
白藏微微一笑,“你忘了,我经常在外经商,去过很多地方,奇闻异事,风起传说听了可不少。”
“是吗?“九华垂首,
“那你能给我讲讲吗?就是你之前说的,在这山林里所见之事。”
白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良久,那双大眼睛依然明亮,似是对他的经历十分好奇。
良久,九华才听到一个好字。
“我初来这片林时,我五岁,是由一位修为算不上很高深的修者带入的。他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几乎带我走遍这处山岭的中外围,带我识遍此处的大部分草药和生物,最后停留在内围之外。”
说到这,白藏抿抿嘴,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也是在那,我看到那残忍的一幕。一头活生生的实力不俗的大象在顷刻间,被一群密密麻麻的红色的蚂蚁啃食殆尽。”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还有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他此生难忘。
“为什么不再继续往里走了呢?”
白藏摇摇头,“他实力不济,无法应对内围危机,故止步于此。”
“后来呢?”
“后来……”白藏似陷入了沉思,
“后来,他带我去了大荒,想寻凶兽真血为我洗礼。那一路上,我不知道见了多少兽类尸体,浸了多少次鲜血,每日都是无尽的杀伐,无尽止的战斗。”他回忆起往事,眼神波澜不惊。
“大荒?”
白藏点头。
“那是一处真正绵延万里的十万里大山,气候干燥,植被稀少,那是兽类的霸土,不少太古凶兽深居于那山脉深处。”
“他为我寻到真血洗礼,但很不巧,在返程路上我们遇到了兽群,一路厮杀,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也是从那时,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忍。唯有变强,才能去另外一番天地。”
白藏回忆过去,他的并没有多余的神色,但九华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哀凄。
“他应该是你的引路人吧。”九华揣测道,
“是你师父?”
白藏闻言摇摇头。
“不,准确来说,他是我父亲。”说到这,面前的少年凄然一笑。
“他醉心于修炼,经常云游于四海,寻求机缘,想要求得更高的极境。我自小由祖母和母亲抚养,很少与他相见。”
面前的点点微光,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寂寥,正如白藏此刻的心境。
“我四岁那年,母亲因过度劳累,身患重病离世,他在母亲离世的第二年才归家。”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发出一阵冷笑,
“闻此噩耗,他亦心痛,他说他与母亲是两心相悦,没想到会如此结果。”
“呵呵……”白藏自嘲,墨黑的眼眸没有一丝神采。
“所以,两情相悦也抵不过他所求的大道。他自觉亏欠我们母子,便想弥补在我身上,他领我入门修行一道,为我洗礼,然后……,”
“又在我十岁时离去,继续去追寻自己的大道。”
一字一句从他口中吐出,九华深感凄凉。同时也感到愤愤不平。
“你父亲怎么这样啊?为了修行连家人都不顾了?”
白藏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如今谈起这些,他心中已无波澜,
“或许是,修行之人要太上忘情。”
这句话是父亲临走时对他说的,初听不懂,如今还是不懂。
“太上忘情?他这明明是不负责任。”九华生气地道。
“等着吧,这世间因果牵绊,他逃不了的。”
白藏听了她的话,看着她那圆嘟嘟的小脸蛋,忍不住捏了捏了。
“哎……”
“你这小孩怎么说得煞有其事,莫非你是那个千年老妖夺舍小孩,?”白藏一直有这个疑惑,但面前的这个小孩,除了聪明一点,天赋高一点,确实没有一点异常。
“哎哎哎……放手放手。”
“你才是千年老妖怪。”九华有点心虚,但也很硬气。
“你莫非忘了我的来处。”
白藏仔细想想,点了点头,
“也对,当年的那个墨家天才不仅擅阵法,更擅卜筮,如此敏感因果之道,倒不愧是墨家的小孩。”
九华听他这么说有些心虚,但也吁了一口气。
扮演小孩的角色,她还真有点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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