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她与周京云的约定

#：第17章 她与周京云的约定

山风裹挟着晨露的寒气，卷过池兰兰单薄的衬衫。周京云的外套还带着体温，却捂不热她发颤的指尖。陈丰的皮靴碾碎脚边的枯枝，稽查队长胸前的铜哨在晨光里晃得刺眼。

"池同志这身衣裳..."陈丰拖长的尾音像条毒蛇游过众人耳畔，围观的女知青们窃窃私语，目光扫过池兰兰撕裂的领口。金菲菲适时上前，红着眼眶握住她冰凉的手："兰兰别怕，我们妇女联合会绝不会纵容这种流氓行径。"

池兰兰抽回手的动作太急，腕间淤青撞进周京云眼底。他垂在身侧的指节骤然收紧，军装下绷紧的肌肉线条让陈丰身后的稽查队员后退半步。昨夜山洞里为她吸毒血的记忆涌上来——少女苍白的唇，锁骨下泛紫的咬痕，还有她昏迷时攥着他衣襟不放的力道。

"金同志怕是误会了。"池兰兰忽然扬起头，晨光勾勒出她脖颈优美的弧度，"周京云同志是我的对象，对象之间互救，什么时候成了败坏风气？"

人群炸开锅似的骚动。池小爱被金菲菲狠掐了一把，踉跄着挤出哭腔："大姐你糊涂了！前日你还跟三牙哥在谷仓......"

"池小爱！"池城拨开人群时棉袄还沾着草屑，这个向来沉默的老农民此刻像头护崽的狼，"你再敢污蔑你姐，老子就当没你这个闺女！"

周京云向前半步，将池兰兰虚拢在身后阴影里。他嗅到她发间残留的艾草香，那是昨夜他用草药给她敷伤口时沾染的。军婚申请报告还锁在他抽屉最底层，此刻却要提前摊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与池兰兰同志正在申请结婚报告。"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至于这位三牙同志..."锐利的目光扫过金菲菲瞬间惨白的脸，"今早因涉嫌拐卖妇女被拘押，想必公安同志很愿意深挖同党。"

金菲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昨夜本该出现在山坳里的三牙，此刻竟成了扎向自己的刀。她强撑着冷笑："空口白牙的谁不会说？兰兰脖子上这些痕迹......"

"金菲菲！"池兰兰突然扯开领口，狰狞的蛇牙印暴露在晨光中，"看清楚，这是五步蛇的牙印！要不是周京云连夜背我下山求医，你现在该去坟头哭丧了！"

抽气声此起彼伏。老中医颤巍巍上前查验："这...这确实是蛇毒发作的瘀斑啊！"

周京云喉结动了动。少女温热的呼吸还残留在记忆里——她高烧时滚烫的额头抵着他颈窝，含混地呢喃"别丢下我"。此刻她挺直的脊梁像株带刺的野蔷薇，将最脆弱的伤疤撕开给众人看。

"陈队长若不信，不如跟我去派出所做个见证？"陆风从树后转出时，腕间的手铐闪着寒光，"三牙招供的可不止拐卖，还有某些人往知青点塞的'土特产'......"

池小爱突然尖叫着扑向金菲菲："你说过只要我作证，就能让我顶替大姐回城的！"混乱中，金菲菲精心盘起的发髻散开，她狼狈地后退，却撞进稽查队员早有准备的包围圈。

池兰兰感觉有温热的掌心覆上自己颤抖的手。周京云低头为她系紧外套时，气息拂过她耳畔："结婚报告，我是认真的。"

山雾不知何时散了，朝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在满地狼藉中融成一团分不开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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