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帐幔在鎏金兽炉腾起的暖香中轻轻晃动,袁允棠斜倚在雕花檀木榻上,指尖缠绕着一缕乌黑长发,腕间的鲛人泪珠链随着动作轻响。她朱唇微启,含着半枚蜜饯,眼尾的丹蔻红与帐外月光交织,将整个人衬得似妖似仙。
“娘娘这副慵懒模样,倒像是在等谁?”一道娇软嗓音刺破静谧。梳着堕马髻的绿衣女子莲步轻移,手中鎏金手炉散着袅袅白雾。她叫宋知鸢,半月前突然以“故友之妹”的身份入府,表面怯生生唤袁允棠作姐姐,暗里却总在宴会上用湿漉漉的眼神勾着府中贵客。
袁允棠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铜镜,镜中映出宋知鸢刻意压低的领口与泛红的眼角。她突然轻笑出声,玉足轻挑锦被,露出一截裹着鲛绡的小腿:“妹妹这是又从哪学来的把戏?昨日装病倚着王爷哭,今日便来探我的虚实?”话音未落,屏风外传来脚步声。
玄色衣摆率先映入眼帘,男人带着冷香的气息笼罩下来。袁允棠睫毛轻颤,仰头望着来人:“萧郎,你可算来了。”她抬手勾住萧景珩的腰带,指尖似无意地划过他腰侧软肉。萧景珩喉结滚动,刚要俯身,宋知鸢突然踉跄着扑过来:“王爷救命!姐姐说要将我卖去春楼!”
袁允棠瞳孔微缩,转瞬又恢复慵懒笑意。她伸手抚上萧景珩的手背,指甲在他虎口处轻轻摩挲:“萧郎觉得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说话间,她突然倾身,樱唇擦过他耳畔:“昨夜你说最喜欢我……”尾音消散在暧昧的呼吸间。
宋知鸢脸色骤变,突然捂着脸啜泣:“王爷,姐姐平日里总这般羞辱我。那日在花园,她还让我……”“够了!”萧景珩突然低喝,目光扫过袁允棠泛红的眼尾与宋知鸢颤抖的双肩,神色愈发阴沉。
就在气氛凝滞时,窗外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身着烟紫色纱衣的女子踏月而来,发间白玉兰随着步伐轻晃,正是消失数月的“白月光”苏清瑶。她望着屋内三人,眸光在袁允棠与宋知鸢身上流转:“这是在演哪出好戏?”
袁允棠感觉萧景珩的身体瞬间紧绷,心中冷笑。她不着痕迹地将萧景珩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指尖划过他锁骨:“姐姐来得正好,妹妹正哭诉我要将她送进教坊司呢。”说着,她突然按住萧景珩的手贴在自己腰侧,娇嗔道:“萧郎,你摸摸,我气得心口都疼。”
苏清瑶的眼神闪过一丝妒意,转而又温柔笑道:“允棠妹妹向来心善,定是误会。”她缓步走到宋知鸢身边,抬手替她擦去眼泪,指尖却在她后颈狠狠一掐:“只是妹妹这副模样,倒让我想起当年在青楼学规矩的时候……”
宋知鸢浑身僵硬,惊恐地望着苏清瑶。而袁允棠则歪头靠在萧景珩肩上,指尖把玩着他腰间玉佩:“原来姐姐还有这般过往?”她突然凑近苏清瑶,吐气如兰:“不如教教妹妹,怎样装成无辜白莲花,才能勾得男人死心塌地?”
萧景珩被二女夹在中间,只觉周身萦绕着不同的香气,眼前三张绝美的脸交替晃动。袁允棠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苏清瑶若有若无的指尖擦过他手背,宋知鸢更是拽着他的衣袖轻声抽噎。
“都住口!”萧景珩突然甩开三人,胸口剧烈起伏。他望着眼前三个各怀心思的女子,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袁允棠跪坐在他脚边为他按摩小腿,指尖从脚踝一路蜿蜒向上;想起苏清瑶重生那日,梨花带雨地说“此生只爱你一人”;想起宋知鸢初次入府,在雨中抱着他的腿说“不要丢下我”。
夜色愈发深沉,帐内的香薰愈发浓烈。袁允棠望着萧景珩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发间珠钗,耳后的鲛人泪坠轻轻摇晃——这场修罗场,不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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