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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几个人排练磨合的过程过于顺利,池今煜在重生的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感到放松和愉悦。
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上辈子死前被各种问题折磨得太痛苦,这辈子睁眼起便步步为营,没想到能在如此短暂的排练过程中得到释放和解压。
即便是在所有细节都无所遁形的镜头前。
池今煜视线扫过练习室角角落落填塞的镜头,目光不受控制地被牵绊、缠绕、锁紧。
他皱了皱眉头。
不对劲。
黑色能映射出人脸的玻璃好像能把他整个人吸进去,像沼泽,一旦触碰到,越挣扎便陷得越深。
大脑变得混沌,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
池今煜伸手强行将头掰转,将视线迁离镜头,扫视四周,却发现练习室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白炽灯变得刺目,灼得视网膜生疼。
池今煜:“阿志?”
池今煜:“小左?”
池今煜自认为很擅长收拾自己失控的表情,但喊声从喉咙间破开的大洞破坏性地流出。
池今煜:“朱志鑫!”
池今煜:“左航!”
别吓我好吗?
那些关于过去、关于一瞬间的分崩离析,在头骨里好像长出了一个肿泡,持续反刍里鼓动着,连同心脏把一切炸了个粉碎。
只剩下完整的眼眶,好像在流泪。
练习室门被猛的拉开,因为惯性与强剧烈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池今煜冲进走廊。
眼前的空旷廊道变成了有医护人员匆忙抬着担架走过的急诊过道。
右手边左转是抢救室,能听见心脏起搏器的工作声音。
“加压!”
“再加!”
每喊完一句,医生将机器按压在病患胸膛上,电击的声音刺得他头皮神经一阵一阵地跳。
池今煜想进门看看,脚底板却像被粘在了地面上,任凭他怎样使劲都无法移动。
心电图归于直线,电流声像耳鸣贯穿颅内。
池今煜看见被推出来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池今煜:“妈……”
池今煜:“妈妈!”
他嘴唇张和,声带都因为用力而撕扯,却发不出声音。
池今煜:“妈……”
呼吸仿佛被绞干,膝盖沉重得快要跪下,眼前被另一组抢救推车和医护人员遮挡住视线,他的视线落在躺着的人脸上。
额前流淌的鲜血划过清俊的五官。
是他自己。
所有爱的人都消失了。
他也一样。
只剩下魂魄了,在空无一物的窒息室里游荡、颤抖,只需睁着眼睛,就有无数迷失的蒸汽来填补他的眼眶。
语言也蒸发了,被推搡着,从他的喉咙里一串一串地挤出来,抽泣。
再下一秒,医院和死亡在眼前消失,画面切入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暗处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射。仿佛他这一身骨架不过是海面上的浮冰,而暗处的人则是足够撞碎浮冰的舰。
烫透了灯红酒绿的夜,一场迅疾的潮水,足够将他淹没。
那是死亡远远不及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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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还加更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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