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阳家…有自己的理由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星尔站在父亲别墅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微微发抖。屋内灯还亮着，透过窗帘能看到父亲踱步的身影。

他最终按下门铃。几秒后，门开了，父亲一脸惊讶："小尔？这么晚..."

"我们需要谈谈。"星尔直接走进客厅，将牛皮纸袋扔在茶几上，"关于张子安，关于林医生的实验，关于你们做了什么。"

星父看到文件内容，脸色瞬间灰败。他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

"所以这是真的？"星尔声音嘶哑，"你们明知骨髓有问题，还是杀了那个孩子？"

父亲抬起头，眼中是星尔从未见过的痛苦："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星尔抓起文件，"'特殊处理已完成'、'必须牺牲以掩盖痕迹'，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们对我和那个孩子做了什么实验？"

"我们救了你！"父亲突然提高声音，随即又颓然低头，"虽然代价...太沉重了。"

星尔等待父亲继续，心跳如擂鼓。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张子安不是普通孩子。"父亲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患有罕见的基因突变病，但同时...他的骨髓细胞有特殊的再生能力。"

星尔皱眉："什么意思？"

"林教授发现，这种细胞可以...改写接受者的DNA。"父亲艰难地解释，"不是简单的治愈白血病，而是从根本上增强免疫系统，甚至可能延长寿命。"

星尔胃部一阵绞痛："所以这不是移植手术...是人体实验？"

父亲没有直接回答："当时你病情恶化，常规治疗无效。林教授提出这个...激进方案。他说理论上可以救你们两个。"

"但出了意外。"星尔冷声道。

"不。"父亲摇头，从书桌抽屉取出一本旧笔记本，"手术很成功。张子安的死...是计划的一部分。"

星尔如遭雷击，笔记本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林医生的字迹密密麻麻，但几行字特别醒目：「供体必须终止以保全实验结果。Y同意处理。」

"为什么？"星尔声音发抖，"为什么要杀他？"

父亲闭上眼："因为林教授发现，如果供体存活，两个孩子的基因会持续同步变化...无法控制。而张子安的突变基因中，有一部分可能导致晚期神经退化。"

星尔突然明白了："你们担心...会影响我？"

"不只是你。"父亲睁开眼，目光中充满恐惧，"林教授说这种基因改造是可遗传的...会影响你的后代。"

星尔双腿发软，跌坐在椅子上。所以他不只是一个实验品，更是一个...转基因人类？而为了掩盖这一点，他们杀害了张子安？

"张明远知道吗？"

父亲摇头："只知道手术意外。我们给了他巨额补偿，资助他女儿上学...但他妻子去世后，他就..."

"疯了。"星尔冷冷接话，"而你们就任由他活在仇恨中？林医生又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父亲表情真挚得令人心痛，"林教授确实死于车祸，但我不相信是意外。他死前很紧张，说有人盯上了研究数据。"

星尔捡起笔记本，快速翻阅。最后一页写着：「他们找到了普罗米修斯，必须销毁所有——」字迹到此中断。

"普罗米修斯？"星尔皱眉。

父亲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林教授死后，所有相关资料都消失了。我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直到张明远出现在寿宴上..."

星尔站起身，胸口闷得无法呼吸。他走到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苍白的倒影。这副身体里流淌的不只是另一个孩子的骨髓，更是某种可能改变人类未来的基因密码。而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多少人付出了代价...

"小尔。"父亲在他身后轻声说，"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我的儿子活下去。"

星尔没有回头："代价是另一个父亲失去了他的儿子。"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最终，星尔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是阳烁。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还是挂断了。

"阳烁知道多少？"星尔问。

"我不确定。"父亲叹气，"阳震天一直负责与林教授联系。如果那些文件是真的..."

星尔突然想起什么："阳叔叔为什么参与？仅仅因为是朋友？"

父亲的表情变得复杂："阳家...有自己的理由。"

星尔正要追问，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上显示，阳烁站在门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鬼。

"让他进来吧。"父亲轻声说，"你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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