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身躯,满头白发的婆婆背对着他们,向自供香案上的蜡像拜了又拜,并未理睬李榮。
二人并未继续言语,俗话说,上香不得出言打断。
直至佝偻婆婆手举三根线香过天,躬身作揖,一礼三叩头。
礼毕,佝偻婆婆缓缓转身,面目慈善,微带笑容:
“榮哥儿,来见你的母亲?”
“是,陈太”
“好。那你先开始,其他事待会儿再说。”
“好”
陈太从香案底下拿出木盒中标有“1”的木牌,将木牌放在供品前,背对着蜡像处盘腿坐下。
葛麻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有关李榮的事,李榮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20岁那年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去世,而他的亲生父亲却从未出现过。
“白仙,她如何?”
“无事,天天问我你这个半大小子怎么还不结婚。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说怎么我遇上你这个凡人就受这么多罪。”
“她的精神倒是足,还真是麻烦白仙了。”
“呵,当年本大仙想上你的身,死活不让。现在好了,天天奴役本仙。”
“大仙辛苦,大仙要是被科学家们找到,怕是又要找一个躯体了吧。”
“……”
李榮是葛麻根出租车朋友口中的怪人,接触一些怪人理所应当。只是他好像被二人当成透明人了。
“咳——咳”
几声突兀的咳嗦声才让附了身陈太太注意到了李榮身旁长脸鼠目的男人。
“你好,请问你是……”
“婆婆好,我叫葛麻根,是李哥的朋友——我很早就听李榮提起你。”
附了身的
葛麻根的手搭上了李榮的肩,很自然地介绍自己。
“好,第一次见榮哥儿带朋友来这里。”陈太太一双慈眉目注视着葛麻根,这让葛麻根第一次觉得他自然而然所说出的谎言产生了一种不言而喻的愧疚感。
“他来这见朋友。”
气氛被李榮很自然地打破了。葛麻根那种胆小如鼠的性子最是敏感,还是转移注意力吧。
“是这样阿。”
“一次问觋,一两八钱。”
陈婆只是真是区别对待,为什么刚刚这婆婆不让李哥给问觋钱,而到我这,却要收钱?葛麻根有些疑惑。
李榮自知葛麻根的心思,没说话。
葛麻根嘟嘟囔囔地翻了翻从王寿昌家中找出的破布袋,从那里面垫了垫碎银的重量。
“喏,我只有二两。”
陈太太从香案底下拿出一铁盒,铁盒里装有十几串零零散散生了锈的铜钱。
“我收你二两,给你七钱。”
陈太太将七贯钱放在葛麻根的手上,紧接着将一个写有“2”的木牌放在了香台上。
“她给了我二两一钱,还是被人用手捏碎的碎银……”
“是,婆婆。”
陈太太将光洁如玉的白米装进缺了口的碗里,又找出了一双发霉许久的木筷。
她又恭恭敬敬地点上了一对从不知名寺里买的大红烛,恭恭敬敬朝东南角拜三拜,接着来了一阵邪风。
陈春花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怨气,额前瞬间蒙上一阵黑。
葛麻根声音有些抖,问道:
“你是谁?你跟我是不是认识?”
“我……要杀了你们!”
陈春花亲和沙哑的声音变成有些甜腻的少女音。那语气中有极大的怨恨与杀气,葛麻根几乎不能把她和模糊的记忆中那胆怯自卑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葛麻根按住了抖成筛子的手,站在圈外,低着头。陈春花如疯了般妄图靠近葛麻根,杀了那个坏了她事的人。
直至,李榮上前,将葛麻根拦在身后。
“你为什么想把我们带走?”
附身的陈春花的注意力便从葛麻根身上转到了李榮旁,她似乎看到了一丝与葛麻根身上熟悉的符咒,这熟稔的符咒是她留下的。
陈春花的那双眼弯成细细的柳叶状,嘴角的笑容被扭曲成向上的月牙。
葛麻根看着陈春花有些怪异的笑容,不由得拉住了李榮的手臂。
李榮感觉有人向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袖子,往后瞥了一眼,正巧和葛麻根对视了一眼。
“……松手。”
“哦,好。”
葛麻根说着,佯装拍了拍李榮手臂上的灰尘,恋恋不舍地放开李榮的手臂。
“你,不在。”
说完,陈春花便轻飘飘地倒地不起。
二兩碎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