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人死成鬼,鬼聚妄念,便成恶鬼。
一栋栋洋气的白墙房立在路两边,每家每户各有一路灯。
“这……是侯杰的老家吗?”
葛麻根开的车掠过一栋栋白墙房,停在一处白墙房处。
白墙房的大门并没有通向柏油马路,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往白墙房两侧各开了一道泥路。
葛麻根听奶奶曾说,白墙房大门面对大路,易招脏东西入房,毁人阳气。
老一辈的人如此保旧,怎么会犯这样的问题。难道他……走错路口了?
葛麻根想着,不由得重新发车,从左到右数了起来,一,二…三十九,四十…
对的呀
还是原来的位置, 葛麻根心里不由得产生了疑惑。
“麻子,你做甚么呢?”
说话的是大姑妈侯华。侯华三四十岁的年纪,外貌却跟六七十岁的奶奶一般,极爱打听小道消息。
侯华把葛麻根领进门,又喊着大嗓门:“妈,你孙子来了。”
侯华那大嗓门,响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身体不由得往发声处离得更远了些。
“麻子回来了!”
葛麻根先听着奶奶的声音,奶奶的声音带着惊喜,沙哑又尖锐,像是损坏的声带被暴力拉扯般。
葛麻根几乎是本能地想后退,却不知有什么东西往他背后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抱住了身体矮小的奶奶。
“哎哟,麻子这么想奶奶呢!”侯华捂着嘴,笑个不停。
矮小的奶奶抱着葛麻根,不肯将葛麻根从她怀里离开。都说,爷孙有隔代情,这次看来,是真的。这么想着,奶奶就更舍不得孙子挣开她的怀抱了。
“奶奶,你不是说舅舅有媳妇儿了吗?”
葛麻根新起话题,转移了奶奶的注意力。侯杰这个身份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别扭了。
他有些起鸡皮疙瘩了。
现在他才知道,李榮对这些莫名抗拒的原因。
侯奶奶还意犹未尽,与此同时旁边站着的侯艳玲还在笑。
二人听到葛麻根起的由头,相继沉默了。
葛麻根再迟钝,也能看出这不寻常的长久沉默。难道侯杰舅舅的媳妇儿跟那具女尸有关。
葛麻根脑中一丝一缕的线索慢慢扯出,女尸……侯杰舅舅……侯家……
他们是被白衣女鬼拉进侯家村的,难道那个白衣女鬼跟侯家村的某个人有关,或者说那个女鬼也是侯家人。只是现在的他们没有办法坐实猜疑。
一是因为,白衣女鬼附身在王仙仙的身上,他们无法从外貌分出白衣女鬼的真实面容。二是因为侯杰是死于溺水而亡。侯杰本人却是个善水的,他所认识的异性也很简单,大多围绕家人和生意进行。
一没证据,二没线索。
他们要靠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建立逻辑,于他们而言,是大海捞针,蝼蚁撼树。葛麻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就想着去外头抽根烟,放松放松。
侯艳玲似乎注意到了,侯杰这个小孙子的奇怪。她偷偷跟去,这小孙子似乎变傻了。侯艳玲向上的眼梢,又往上翘了翘。
她得去看看这小孙子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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