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污雪10

姐狗

宋家祖宅的铁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刘耀文坐在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垂上的蓝宝石。

自从昨晚宋亚轩离开宴会厅后，他就再没见过主人——只有一位不苟言笑的老管家送来套纯黑中山装，和一张写着祖宅地址的烫金卡片。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下车。

眼前的建筑像头蛰伏的巨兽，哥特式尖顶刺破紫灰色天空。

两侧石雕麒麟目露凶光，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来撕碎擅入者。

"这边请"

老管家提着煤油灯引路，火光在青石板投下摇晃的影子。

穿过三道雕花拱门后，刘耀文突然停住脚步——走廊两侧挂满肖像画，而最新那幅里，宋亚轩身旁赫然站着个穿白裙的优雅女子。

画框下方的铜牌刻着：【宋亚轩与未婚妻林氏，2043年秋】

"刘少爷？"管家催促道。

刘耀文机械地迈步，耳中嗡嗡作响。

宋亚轩从未提过什么未婚妻，而那幅画的日期正是上个月。

他下意识摸向锁骨下的烙印，那里现在火烧般疼痛。

会客厅大门洞开，水晶吊灯的光刺痛他的眼睛。

长桌尽头坐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应该就是宋氏家主。

宋亚轩站在老人右侧，西装笔挺得像尊完美雕塑。

而左侧......

画中的白裙女子就坐在那里，正优雅地切割盘中牛排。

她抬头看他时，杏仁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这就是那个孩子？"

宋老爷子放下红酒杯，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来"

刘耀文向前两步，突然被保镖按住肩膀。

金属探测仪扫过他全身，最后停在蓝宝石耳钉上。

"摘下来"保镖命令道。

刘耀文看向宋亚轩，后者却垂眸把玩着酒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耳钉被粗暴取下时，他尝到血腥味——才发现自己把下唇咬破了。

"听说你是孤儿？"

宋老爷子用拐杖挑起他下巴，"在张奕的实验室待过？"

刘耀文绷紧脊背，没有否认。

"注射过X-17药剂？"

拐杖突然加重力道，"杀过多少人？"

最后一个问题像记耳光。

刘耀文眼前闪过那个守卫濒死的脸，喉间泛起酸苦。

就在这时，宋亚轩突然轻笑出声。

"父亲"

他晃着酒杯走到刘耀文身边，"您吓到我的小狗了"

这个称呼让白裙女子刀叉一颤。

宋亚轩视若无睹，手指抚过刘耀文渗血的耳垂。

"他确实杀过人——为了救我"

宋老爷子眯起眼："你知道家族规矩"

"当然"

宋亚轩突然拽过刘耀文的手按在桌面，抽出把匕首，"叛徒血债血偿"

寒光闪过，刘耀文本能闭眼，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

他睁开眼，看到匕首深深插进自己指缝间的桌面——距离指尖不到一毫米。

"但他是我的"

宋亚轩拔起匕首，舌尖舔过刃上根本不存在的血迹。

"要罚也得我来"

会客厅死一般寂静。

白裙女子突然起身，酒杯砸在大理石地面迸裂成花。

"宋亚轩！"

她声音发颤，"你答应过联姻后就会处理掉这个......这个实验品！"

刘耀文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原来这才是真相——宋亚轩收留他，只是为了获取X-17药剂的数据？

那些拥抱、亲吻...都只是驯服实验品的把戏？

"林小姐"

宋亚轩慢条斯理地擦拭匕首，"我确实答应过联姻"

他突然将染血的手帕扔进壁炉，"但没答应要娶你"

火焰"轰"地窜高，映亮所有人震惊的脸。

宋老爷子猛地拍桌而起："胡闹！林家掌握着新型能源技术，这桩婚事关系到集团未来！"

"不需要"

宋亚轩打了个响指，管家立刻捧上平板。

屏幕显示着刚签订的收购合同——宋氏集团已经全资控股林家核心企业。

白裙女子面如死灰："你...你早就计划好了？"

宋亚轩没理她，转而看向父亲："现在，我能养我的小狗了吗？"

刘耀文站在风暴中心，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宋亚轩拽过他手腕，将那个熟悉的银质颈环扣回他脖子上——内侧新刻的"Song's"字样硌着皮肤，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记住"

宋亚轩在他耳边低语，呼吸烫得惊人，"就算全世界都说你是怪物......"

颈环突然轻微震动，内置微型显示屏亮起一行字：【你也是我的怪物】

刘耀文眼眶发热，正要开口，整座宅邸突然剧烈震动。

水晶吊灯砸落在地，警报声响彻夜空。

管家惊慌冲进来："老爷！实验室那边......"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爆炸轰鸣。

刘耀文瞬间反应过来——是X-17药剂特有的淡绿色火光。

有人引爆了宋氏地下实验室！

"走！"

宋亚轩拽着他冲向密道，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

烟尘中，三个戴Z字面具的人持枪拦路。

为首的举起针管，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蓝光，"终于找到你了，13号"

刘耀文浑身紧绷。

他认得那种药剂——X-17的改良版，注射后会让实验体彻底丧失理智，变成杀戮机器。

"想要他？"

宋亚轩突然把他推到身后，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金属匣，"先问过这个"

匣盖弹开的瞬间，刘耀文看到里面躺着两支针剂。

一支是熟悉的翠绿色——他体内流淌的X-17；另一支却是妖异的紫红色，标签写着【X-18·反制剂】

面具人明显慌了："不可能！反制剂配方早就......"

枪声打断了他的话。

宋亚轩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枪，子弹精准贯穿面具人持针的手。

刘耀文趁机扑向另外两人，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当他拧断最后一人脖子时，听见宋亚轩在身后轻笑。

"好狗"

烟尘渐散，刘耀文喘着气转身，却见宋亚轩正将紫红色药剂注入自己静脉。

他惊恐地冲过去："不！那会......"

"会要命？"

宋亚轩扔掉空针管，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紫。

"但能中和你的暴走基因"

他抚上刘耀文惨白的脸，"从今往后，你杀人的罪孽......"

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鲜血从宋亚轩嘴角溢出："......我替你背"

远处传来救援队的呼喊，刘耀文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颤抖着抱住下滑的宋亚轩，泪水砸在对方逐渐灰败的脸上。

原来主人早就知道——知道X-17最终会吞噬宿主的理智，知道唯一解药是以命换命。

"不准死......"

他哽咽着重复宋亚轩曾说过的话，"这是......命令......"

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

刘耀文突然抓起那支剩下的翠绿色药剂，毫不犹豫扎进自己颈动脉。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主人。"

药剂入体的灼烧感中，他俯身吻住宋亚轩冰凉的唇。

远处爆炸声连绵不断，火光将相拥的身影投射在断壁上，宛如最扭曲也最虔诚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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