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屋之旅结束时，伊莱克斯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并没有体验到真正的恐惧，但他却体验到了被“保护”的感觉，以及那种……牵手和拥抱带来的奇异温度。

离开鬼屋，修看了看伊莱克斯，问道：“感觉如何？体验到恐惧了吗？”

伊莱克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那些人类很吵闹。”

修笑了笑，没有追问。他知道，伊莱克斯虽然嘴硬，但他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不过，”伊莱克斯突然开口，“吾对人类的恐惧，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哦？”修来了兴趣，“说说看。”

“那不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伊莱克斯说，“而是对未知、对失控、对失去的恐惧。他们害怕的不是鬼魂，而是鬼魂可能带来的危险和无法预测的后果。”

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吾主大人果然观察力惊人。没错，恐惧是保护人类自身的一种本能。是对危险的预警。”

“这和吾对亡灵的研究不同。”伊莱克斯说，“亡灵没有恐惧，它们只遵从本能和控制。”

“所以说，人类很有趣啊。”修微笑着说。

伊莱克斯没有接话，他看着修的侧脸，心中涌起一个问题：修，他究竟是什么？他知晓自己的过去，拥有能牵制自己的力量，对人类的情感和行为模式了如指掌，甚至能准确地预测自己的反应。他像是规则的执行者，又像是一个局外人，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观察着自己。

“修。”伊莱克斯突然开口。

“嗯？”

“你为何要做这些？”伊莱克斯问，“帮助吾融入人类世界，对你有什么好处？”

修停下脚步，转过身，微笑着看向他。

“好处嘛……”他拉长了音调，“让一位高高在上的亡灵大君，像个普通人类一样生活，体验各种从未有过的情感，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伊莱克斯：“……”他觉得这个理由过于敷衍，或者说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他无法反驳。

“当然。”修话锋一转，“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伊莱克斯问。

修慢慢靠近他，眼神变得深邃而认真。

“因为你是伊莱克斯。”他轻声说，“而我是……注定要与你相遇的人。”

伊莱克斯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注定相遇？这是什么意思？命运吗？

在圣魔大陆，他不信命运，他只信自己手中的力量。但在如今这个陌生的世界，面对着强大而神秘的修，他却感到一丝茫然。

修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伊莱克斯的头顶。

“好了，今天的训练结束。”他恢复了轻松的语气，“回去吧，吾主大人。或许今天晚上，你能在梦中看到那些‘有趣’的鬼魂？”

伊莱克斯再次被修的举动弄得有些狼狈，他迅速后退一步，躲开了修的手。

“吾说了，不准碰吾的头！”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修无奈地耸耸肩，但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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