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顶的琉璃瓦片嵌着碎冰晶,在朝霞中折射出虹彩,却始终无法照亮那道自殿门延伸至穹顶的暗裂,似乎是传说中某位古神陨落时留下的掌痕,此刻正随着殿外冰晶林的震颤微微渗出微光。
尘尧宗宗主陈尧的白青道袍在气流中凝成雕塑,茶盏中沉浮的金线莲突然逆流而上,撞碎在紧锁的眉峰上。
他袖中握着的玄铁令符正在以某种诡异的频率震颤,茶汤表面的倒影忽而扭曲成正在闭合的巨瞳。
对面的九位宗主保持着各异的静止姿态。
青云宗宗主正用银箸拨弄茶沫,却不知何时将竹简压出了月牙形凹痕;玄天宗宗主的拂尘悬停在半空,冰蓝丝绦正编织出细密的冰晶网;最末座的凌月宗宗主突然抬手,青铜指环在虚空中划出的轨迹,恰与殿顶垂落的冰晶垂幔形成共振。
青云宗宗主秦云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玉燕留下的信物,此刻正泛着微弱的血色裂纹。
"已经过了二十七个日夜。"她喉结滚动,声音沉得像压着千钧巨石,"按理说,即便是千年妖兽,也该有信鸽传回消息。"
玄天宗宗主江杨搁下青瓷茶盏,茶水在杯底荡出细纹,映出他眉间跳动的青筋。
"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爱徒,"他试图以平静掩盖不安,"寻常妖兽的爪牙,怎奈何得了他们?"
话音未落,自己先被噎得咳嗽起来,茶水在石台上洇出半圈暗痕。
"寻常?"秦云突然打断,铁剑般的声音斩断余韵,"若遇上了竹篙镇外游荡的众妖呢?仙游大会那天,镇外的妖兽大部分都是千年的,甚至还有万年的。"
她猛地挥着长袖,身上的灵力赫然化为淡金的光华,"或者……"
她转身指着长桌上的地图,被她指着的皆是妖魔两族活动频繁的地方,"那些总在人界徘徊的妖魔斥候?"
"这……"江杨被顶得语塞,后背似乎撞上了冰冷的石壁。
他能感觉到额角青筋在跳动,冷汗正顺着发际线渗入道袍,将织金纹路浸出暗湿的痕迹。陈尧的嗓音像淬了冰的剑,正一寸寸割开议事殿的沉闷。
"要不我们进行一次联合搜查,用这里的阵法作为辅助。"陈尧突然俯身,指尖叩击桌面发出空灵回响。
宫殿里的青石地砖随之泛起涟漪,三十六道灵纹如游龙般窜上殿顶,将整座大殿浸在幽蓝光芒中。
"只要他们还在九州大陆上——"陈尧突然提高声调,震得青铜香炉里的沉香灰扑簌簌坠落,"就一定能找到!"
他猛地将星盘按在阵眼处,青光瞬间冲破云霄,在天际勾勒出流转的星河。
松玉山上的确有着一个阵法,名为众星拱月。这是十大宗门的宗主共同布下的,所以陈尧才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其他人面面相觑,议论声不断。
江杨的道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未及系好的玉带,他下意识按住袍角时,指尖沾上了冷汗。
"会不会太张扬了?"他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一旦阵眼启动,整个修真界都能看到松玉山的星芒。"
他突然抓住陈尧的袖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忘了上次那事......"
"那么请问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陈尧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尾音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
见陈尧如此坚持,其他宗主的议论声更多了。与此同时,他们正在寻找的赵小羿正经历着一场生死战斗。
冰蓝色的湖水正以每秒数百根冰针的频率刺入我的皮肤,肺叶像被铁钳攥紧的破布,每根肋骨都在发出濒死前的哀鸣。
当我试图吞咽最后一口空气时,喉咙里却灌满了腐殖质与铁锈混合的腥甜——那是深湖底层沉淀了千年的窒息。
影子的脚掌突然变成熔岩般滚烫的巨大铅块,死死压住我痉挛的双手。我能清晰听见骨骼被碾压时发出的爆米花般噼啪声,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暗红潮汐正在吞噬最后的理智。
它的瞳孔深处,倒映着我逐渐模糊的面孔正在被黑暗蚕食。
"混账……"
当诅咒从肿胀的嘴唇间挤出时,连我自己都听不清那破碎的音节。湖底的淤泥突然像活物般翻涌,影子的脚跟深深没入泥浆,溅起的浊流顺着我的鼻腔灌进胸腔,肺部瞬间被灼热的泥浆填满。
就在视野开始被黑雾吞噬的刹那,某种原始的咆哮从胸腔最深处撕裂而出。
我的掌心突然传来岩浆喷发般的剧痛,骨骼断裂处竟有诡异的光彩在游走。
那是我灵魂深处的黑暗之力、邪魔之力及双面之力,它们化为熊熊烈焰,正在灼烧我的神经。当我的双掌死死顶住那块移动的阴影时,能听见自己胸骨碎裂的声音像踩碎一地琉璃。
影子的坏笑凝固成破碎的瓷片。当我的手指深深抠进它脚掌心的血肉时,湖水突然沸腾起来。
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咆哮声从我喉间涌出,脚趾深深抠进湖床,将整片淤泥当作投石车的杠杆。
当那团黑暗被抛向水面的瞬间,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波光中碎裂成万千碎片。那些碎片像贪婪的寄生虫般钻入我的皮肤,每一片都带着灼烧的快感。
当湖面重新归于平静时,我的瞳孔里只剩下自己重叠了无数层的倒影,正在黑暗中发出饥饿的低语。
赤红的脉络在我的皮肤下疯狂奔涌,仿佛有熔岩顺着脊椎流淌,每根血管都膨胀到即将炸裂的临界点。
当我破水而出的刹那,湖面像被巨锤砸中般掀起百米高的水墙,那些飞溅的水珠在半空凝结成冰晶,折射出诡异的七色光晕。
脚掌刚触碰地面,整片森林便开始发出病态的呻吟。
影子庞大的身躯所在之处,百年古树像火柴棍般断裂,树冠坠地时扬起的尘埃中,我看见无数黑色的细线正从它体内蔓延出来并钻入泥土,那应该是它做的应急手段吧。
话音刚落下,七道血色漩涡突然从我的背后展开,如同展开的恶魔之翼搅动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音爆波纹。
我脚下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青石板被震成齑粉,连远处的山峦都开始扬起滚滚黄尘。
影子的轮廓在月光下扭曲成流动的墨汁,它挣扎着从撞出的巨坑中爬起时,身体正在疯狂液化。
当它抬起沾满泥浆的头颅时,我看见它的眼球已经完全被血丝覆盖,只剩下两颗针尖大的黑点在颤抖。
"你个...…你个怪物...…"
影子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声带振动时带起的气流竟让周围的草叶边缘焦黑蜷曲。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它的声音灼烧。它试图后退,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冰封的石像。
这是我干的好事,早在战斗打响前,我悄悄布下了一个简易符文阵,位置就是它目前所处的。
一张张发光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它牢牢困在其中。阵法的力量直接作用于它的灵力核心,使其无法自由活动。
除非有伙伴从外部破解阵法,或者它能以绝对的力量强行撕裂符文的束缚,但这显然超出了它的能力范围。
“该算总账了。”
我捏紧拳头,掌心涌动的能量波动如同暗夜中的潮汐,逐渐凝聚成一条漆黑的长剑。剑身泛着幽光,仿佛吞噬了周围的光线,连空气都被扭曲成诡异的波纹。
灵力、黑暗之力、血魔之力与双面之力在我体内奔腾着,交织成一股狂暴的能量洪流,顺着经脉涌向我的双手。
做完准备后,我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无形的刀刃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命中影子的多个穴位。
刀刃划过空气时发出尖锐的破风声,仿佛连时间都被切割成了碎片。影子的身体微微一颤,试图挣扎,但符文阵的力量让它动弹不得。
我将灵力集中于右拳,黑暗之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动;左拳则汇聚了血魔之力与双面之力,多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我的双掌掌心间碰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双拳同时出击,宛如两条蛟龙出海,破空之声震耳欲聋。拳风所到之处,空气被压缩成实质的波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向影子。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影子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般砸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瞬间龟裂,以它为中心的方圆几里都被压成一片废墟。
做足准备后我打了一个响指,无形之中,一个个刀刃全都精准无误命中影子的多个穴位。达成目的后我把灵力集中于右拳,黑暗之力、血魔之力与双面之力汇聚于左拳。
“是谁说用体型就能压制住他的?这家伙简直不能用常识来对付!”
影子在心里怒吼,身体被双拳击中的瞬间,全身的部位几乎被彻底震散。它的同僚们此刻已经目睹到了这一幕,无不惊骇欲绝。
那两拳的力量太过恐怖,竟在影子巨大的身躯上轰出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大洞,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染黑了周围的土地。
“刚才的是嫣儿的份,现在的是王蒙的份。”
我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的杀意。
话音刚落,我全身上下的能量波动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汇聚于一处,凶厉的杀气如同实质般融入漆黑的剑里,随后缓缓落入我的手掌。这把剑仿佛有了生命,剑身微微震颤,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握住剑柄的瞬间,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如同四条巨龙般在剑身上汇聚。黑暗之力如同深海的漩涡,血魔之力如同燃烧的火焰,双面之力如同锋利的刀刃,而灵力则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
这四种力量在剑身上交织、碰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我咬紧牙关,眼前似乎浮现出无数头巨龙。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站立咆哮,有的匍匐前行,有的浮在水面上游弋,有的钻入地下潜行,还有的翱翔于天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些巨龙的力量所笼罩。
“灭劫破魔杀!”
我大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战场上炸响。此招一出,巨大的剑身在我的挥动下划出一道漆黑的弧光,仿佛撕裂了空间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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