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消磨殆尽。

她刚刚怀孕，她的丈夫就被抓去当兵。孩子八个月的时候他战事告急，说死了许多人。

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差点死掉。取名——生。在那样战火纷飞的年代活着确实不容易。

战事还是没有的到缓解，他也得消息也在战火中销声匿迹。

生在逃难得途中走丢。

她孤身一人，突然就失去了方向。

战火烧了十五年，终于平息。

她回到了那里，一片荒凉。杂草丛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想只要她在这就还会有希望，她的丈夫和孩子都会回来。

可是又是十年，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可是等的人却迟迟未归。她头发开始花白。她在村头最高的地方建了房子。在房子周围种满喜欢的花。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已经不能一眼望到最远的山头。花园的花不再开了。她种的桂花树又挂满了金黄的花朵。金桂飘香，成亲的时候他答应过给她种满园桂花，现在，一颗桂花树也盖过了大半个院子。她想明年再种一颗。

她做了许多桂花糕。在院子里修了两座矮矮的坟。

她的大半辈子，都在等待。

她很想念她的家人，想念她的丈夫和她的生。

“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这一辈子啊，没有什么是值得的。”

她现在常常感慨。

在哪个桂花飘香的时候她的院子里又多了一堆矮矮的坟墓。她的坟前种了一颗小小的桂花树。

来年的时候可能又会是满园花香。

他在妻子怀孕的时候被抓去当了兵，男儿志在四方，理当保家卫国。他走的时候，她给他做了很多桂花糕。

战事吃紧，阶级败退，粮草不足，士兵们都快饿死了，更别说打仗了。他还在留着最后一口气和其他人炫耀他还有妻儿在家等他。

那一夜很漫长，他梦到了以前的许多事，关于未来也有，他的儿子叫生，会在妻子逃难途中走丢。这场战争持续太久太久了。他再那晚活了下来，如获神助，一路有打回去了，可是战火还是烧了十五年。他偷偷去了梦里孩子丢失的地方，真的看见了一个小孩，但他把生送给了一个富人家。

“他命中不应该与我有关的。”

他一路高升，当上了大将军。他回来了，去不见妻子。他去了梦里的地方见到了梦中之人，却不是她。他没娶那女子，只是把生接回身边。教他读书写字，练武。和生讲关于她的事。

“你自觉的亏欠娘亲，为何不去找她呢？”

“她不记得我了。”他只是叹了口气。

他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可是人到了跟前，她却只说她要等她儿子和丈夫回来。

她在逃难得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才会弄丢生，她忘记了所有人包括他。她不记得他的长相，只是说他喜欢桂花糕。

他再那矮矮的茅草屋旁陪着她，陪她种树，种花，就像当初承诺的那样。

他上门提亲，她生气的说，她有家室了。

“好好好，不嫁，不嫁。”

他想只要能陪着她就好了。

“这是你儿子呀？”

“我得生要是没走丢，也有这么大了。”

“娘亲。”

“你这粗心大意的样子，当娘亲肯定当不好……”话没说完，人就不被赶出去了。

他只是笑笑，她刚刚怀孕的时候，还担心这担心那的。现在自己想去吃顿饭也只能靠着一颗桂花树。

“帮我修两座坟吧，我不等他们两了。”她的很老了，老的做不动饭，头发也白了。

“好。那我还有机会吗？”

“我已经这么老了。”

“只要是你就好，只要能陪着你就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领着他建了两座空坟。

“你一个人会害怕吗？”

他守在她的坟前，他答应他的陪他一辈子。

他们安葬在一起的。他多想在牵牵她的手，告诉她，他有多爱他，他从未失言，只是，她听不到了，他也无法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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