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好

“你刚刚不是很勇敢吗？”刚刚被拦住的姑凉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我脑门上已经开了一条口子，血顺着脸滑落到眼睛里，模糊一片。嘴里也全是血。全身都好痛，身体都快散架了。“……”

“老大差不多了吧，她看着挺瘦的，万一弄出人命来就不好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弟，全劝着带头的小混混。

“以后不要那么喜欢逞英雄了。”又往我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是中考完的第一天晚上。我去参加聚会，晚上回家遇到了一群小混混欺负一个小姑凉，我一米五的一个子还是选择了帮助她。我没逃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好人也不会有好报吗？”我看着爷爷眼神黯淡。

“会的，恶人总有天收。”

我假期陪着爷爷收垃圾，扫大街。我不愿一个人呆着害怕。

我成绩中上，考到了县城一中。爷爷高兴了好久，逢人就说。可是学费凑了又凑。

“爷爷，我去打些零工吧。”我自告奋勇。爷爷心疼的问我不害怕吗？我说人总该学会长大的。

我在一个面馆端碗。

“哟，又是你呀，老板怎么还收童工啊？这小学毕业了吗？”又是他们。

“你们要吃吃，不吃滚。被TM欺负我妹啊。”老板是个年轻小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很凶，很帅。很多小姑凉喜欢又不敢靠近。他开了一家面馆，那些小姑凉总喜欢来这吃饭。当然到了晚上又是一堆不正经的人来。我晚上不来。今天才五点多那些人就来了。

“啊？这是虎哥你妹妹啊？”带头的那个人故作惊讶夸张的叫起来。

“你妹的，叫你别他妈在我这大呼小叫的。”张虎，老板的名字贼土。他叼着棒棒糖过来给带头的那个人脑壳一巴掌。

“妹妹，今天先回去吧。提前下班，工资照算。”

“嗷，那个哥，我明天开学了，以后可能就不来了。”我晚上不敢来。

“好。那我给你算钱吧。”张虎正要起身。

“不用，你算给我爷爷吧，我拿不住钱。”我怕被抢了。

“好，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还早呢。我去接爷爷一起回家，哥哥，拜拜。”我飞快冲出饭店。我把我皮再掉一层。

终于是熬到了开学。我自己去学校报道的，老师还夸我了，是我独立。

我在高一一班，老师说高二的时候分文理还会重新分班的。现在分别是随机的，高二就是按成绩了。

晚上领了军训服，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回家了。

军训不按班分，按连，所以其实自我介绍也没啥意义。反正我一个人也没记住。

军训等于晒太阳。我晒得头昏眼花。终于熬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旁边的同学突然晕倒，还顺带拉了我一把。我跪在地上，膝盖脱了一层皮。血肉模糊。

“撕~”我疼的大汗淋漓。

“忍忍~”医生没啥感情的安慰。

“好。”我闭嘴不再发出声音。

说为了磨炼我们的意志。非得带着我一个伤残人员一起练。

“抱歉。”下午傍边的小姑凉眼泪汪汪的和我道歉。我说没事没事。

我走路一瘸一拐的，教官非得让我走正步。

傍边的小姑凉立马就哭了。“教官~你别让她练了吧，他膝盖都受伤了~那还能……还能踢正步啊~”眼泪啪啪的掉。我震惊的看着他，心里佩服她的眼泪说来就来。

“没事没事，我可以……”一个用力，又脚一软跪地上去了。

“……行了，一边待着去吧。”教官扶额。其他人哄堂大笑。笑我？笑死，加训二十分钟。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军训了两个星期。我晚上的时候会陪他们一起参加一些活动。

“哈哈哈哈，唱的什么啊？一句都没在调上，哈哈哈。”胡说，爷爷明明说我唱歌很好听的。那个爆笑的男生被教官敲了脑袋，叫他上去唱。好吧，不得不说他唱歌确实好听，人长得帅，收获了一堆小迷妹。

“可以啊，柳总。”他叫柳洲。

“小瘸子，你唱歌真跑调，以后别唱了。”我偷看了他一眼，被发现了，他对上我的眼，张口对我说。我刚刚没红的脸，此刻红到脖子。点点头。

“说了，不要乱给别人取外号。”柳州又被教官一个爆扣。教官和这群男生关系还不错。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还没记住她名字嘛。”

“问呐，这也要我教啊？”

“小……你叫啥？”

“李乐橙。”

“哦。”

军训最后一天汇报演出的时候下雨了。幸好我没参加，淋雨肯定很冷。

汇报演出也草草结束。

训完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被分到了其他连。

“李乐橙，你和七班一起训练，那你认识柳洲吗？”同桌问我。

“不熟。”我如实回答。

“啊，可是他们老提你呀，还给你取外号，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呵呵。”取外号算熟吗？他们只是想嘲笑我而已。

发了新书，老师来做了自我介绍，一天每节课都在我是谁中度过。

“陈子峰，好帅啊。成绩还那么好。男神啊！”

“嗯。”确实，陈子峰颜值和脑子都在线确实很加分。

柳依依，陈子峰的发小，大家都觉得他们郎才女貌。

“大家好，我叫李乐橙。”

“小橙子，我叫莫雨欣，你叫我星星就好了。”同桌说，其他人都在军训的时候认识的差不多了，只有我还不太熟悉。

最近总下雨，爷爷一下雨就犯老寒腿。我马马虎虎，今天又忘记带伞。

我想先写作业吧，写完雨就该停了。

睡一觉吧，睡醒了雨就该停了吧。

“喂，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呢？”有人推了我一下，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天黑了，吓得我慌慌张张的吧书往书包里塞，天黑回家太危险了。

“哎哎哎，你别慌。”真烦。

“哦。”我瞪了他一眼，是柳洲。起身准备跑路。

“小瘸子，天黑了，你回家怕不怕？”他手疾眼快的拽着我不让我走。

“我……我不怕。”我脑子快速闪过那天被打的场面。咽了咽口水。

“那我送你？”他问。

“走了，柳总，你在干嘛？”柳洲的朋友周炎站在门口。催他。

“我看到一班教室灯还亮着，就来看看。就看着小瘸子在这睡觉，就顺便叫她一起走了呗。”他放开了我，我跟着他一起走出了教室。门口还有柳依依和陈子峰。

“哦，小瘸子，这么晚不会家，在这偷偷学习呢？”周炎问我的空隙还把教室灯关了，天黑还没完全黑下来。我的心却随着教室的灯一起黑了。我打了个冷战。没回答。

“走了，怪晚的。”柳洲声音随着声控灯一起响起。

“可以借我一下手机吗？我让我哥来接我。”我突然想到张虎，他说下课太晚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

“我们三好学生啊，没手机啊。”对哦，学校不能带手机。

我低头不再说话。柳洲拍拍我让我跟上队伍，小声告诉我出了校门在给我手机。

“她不是叫李乐橙吗？你们干嘛叫别人小瘸子。”柳依依好奇的问，她声音甜甜的，很好听。

“没记住名字。李乐橙。哪个橙啊？”柳洲先开口了。他和我并排走着。

“橙子的橙。”

“哦，橙子皮啊？”这人真讨厌。

他们陪我等陈虎来接我。

我想，陈虎应该会开着他的机车来，露出他的大花臂，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给我全取外号了。

可是他没有，他说怕我在学校交不到朋友，开了电瓶车，穿的老斯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大学生呢。

“那帮人，没找过你麻烦了吧？”

“没。”我拽着他的衣服，下过雨的空气都是冷的，冷风拂面，我果然感冒了。

“阿奇！”我鼻涕喷嚏不断。

“去医务室？”莫雨欣问我。

“不要~”我趴在课桌上声音沙哑。嗓子也疼，头也疼，不想说话。

“为啥？你还能行不？”

“药苦。”

“扎针。”

“疼。”

同桌不在说话。老师也不太管我。终于熬到放学。

感冒真难受。还值日就更烦了。

“黑麻雀。还以为自己多坚强呢？装坚强给谁看呢？”是柳依依，她把我堵在厕所。

“真能装，昨天放学不回家，在教室等谁呢？”

我一句话没说，我头真疼，看她都有重影了，她见我不说话，往我脸上泼了一杯冷水。

“哑巴了？你来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那一脸肮脏的雀斑，黑黑的脸，长这么丑，还费劲心思的接近我哥呢？长得想的到挺美的。我哥就是看你丑，想嘲笑你呢？你还……这不要脸呢！”他最后往我身上泼了一盆拖把水。

我走出厕所的时候，又下雨了，最近这天气怎么了，天天下雨烦死了。一整风吹过，已经开始有了秋天的凉意了。

我第二天直接高烧不退，又住院了。

“咳咳咳。”我在医院一个星期，还在咳。

“橙子，你这感冒也太严重了吧。”莫雨欣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吃药了呀，咳咳咳。真烦。”我已经很努力的忍着了。

“我妈告诉我这个药，止咳超有效。”莫雨欣人真好，我吃了药就犯困。

撑到中午饭都没吃，趴桌上睡着了。

“橙子，快上课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身上盖着一件校服，她给我带了面包。

“我不要钱，你给我带你昨天的早点，就好了。”

“好，衣服还你。”

“不是我的，是柳依依的。”

“……”柳依依有病啊？

差不多两个星期感冒才算好的七七八八了。

“小茄子，感冒好了吗？”柳洲，我已经尽量躲着他了。

“好了。”我皱着眉。眼里都是厌恶，虚假。

“你怎么这么不高兴？”他从包里拿了瓶牛奶得给我。我没接，他们兄弟是不是又病啊？

“我不喝。”

“挑食，怪不得这么瘦呢？”黑猴？

“对对对，我是丑八怪行了吧，能不能别烦我了？”我吼了三个字声音就小了，我就是自卑，我怕别人说我丑八怪，我也不敢承认。我是泄了气的皮球，开始有气，后来气都从四面八方偷偷漏完了，我加快脚步逃跑了。我实在处理不了这样的场面。

“小……李乐橙，对不起，我没说你丑，我就是听说你感冒好久都没好，就想来关心一下你。”他三两步就追上我了。

“我没事了，我好的很。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没有气了，说话都没底气了。

“好了就好，你就是太瘦弱了，你应该锻炼一下身体。”他的建议是不错。可是我就是很容易生病，我每天跑步上学呢。

“好。”我点点头，脚步放慢了。他就超过我了。他停下来等我。

“你不和柳依依一起吗？”我还是担心柳依依会找我麻烦。

“她和陈子峰一起。我们不一起回家。”

“哦。”

“下周考试，你准备的咋样了？”高中才开始，我勉强还是能跟上。

“还好。”

“周末要去图书馆吗？”他有些期待的问我。

“不去，我周末要帮爷爷干活。”捡垃圾，我是一个捡垃圾的垃圾。

“这样啊？那你爷爷还缺人手吗？带我一个？”

“你这是要干嘛？”我有些疑惑。

“交朋友啊，我想和你做朋友。小茄子。”他笑起来真好看，阳光灿烂。我站在阴影里，看着夕阳照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有些晃了神。

“可以吗？”他笑着问我？

“你喜欢我？”我冷漠的问。

“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我没有犹豫，给了肯定答案。

“那你刚刚还盯着我发呆。”他调侃我。

“我没有。”我的回答没有祈福，用一个调调讲话，是我在初中学会第一个重要技能，情不外漏，只是我还是一个孩子，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熟练。

“哟，柳总，又去接小茄子呢？”他们私底下有议论我。

“峰峰，走吃雪糕吧。”周炎搭着陈子峰的肩。

“你们走的可真慢啊。”柳依依亲昵的挽着我。

“还好吧。”柳洲说。他和柳依依说话的时候又是另一个调调。感觉没什么感情，冷冰冰的。

“橙子，告诉你我们刚刚打赌，我哥迟到是去干嘛了，我和周炎都赌他去接你了。陈子峰还不信。输的人请吃雪糕。”

“恭喜你。”我想推开她的手，她却挽的更紧了，和我咬耳朵“对不起，以后不会欺负你了。我们是朋友了。”

“……”我有些惊讶，这些人有病吧？耍我呢？

柳洲没再说话，我也不说话安静听周炎和柳依依吵架。陈子峰偶尔帮着柳依依说话。

“吃什么？”陈子峰果然请大家吃了雪糕。

“我？”他点点头。

“草莓味的吧，谢谢班长。”旺旺碎冰冰。

“嗯。”陈子峰的高冷人设？

“橙子，你感冒还没好完全呢？你又吃冰的？”莫雨欣不知道从哪跳出来，大呼小叫的。

“啊，我……”我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吃一点没事的。”陈子峰说。

“班长，你可不能惯着她啊，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养好的，不能前功尽弃的。”莫雨欣拦着我死活不给我吃。我只好放弃，我真想亲莫雨欣一口，救星啊。

“呐，给你带的早点。”莫雨欣比我先一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宝贝。”

“咦。”后桌有些嫌弃的咦了一声，当然逃不过莫雨欣的爆揍。

莫雨欣我高中的第一个朋友。我们开始形影不离。我们会一起放学回家。

柳洲偶尔会直接到我们班门口等陈子峰和柳依依。

“啊？那挺可怜的。”莫雨欣和我讲了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又被谁拒绝了。五班一个女生和柳洲表白被拒绝了，哭了一个下午。为了一个男人哭那么久？

“柳洲？”莫雨欣指了指旁边。

“……”我把脸上可惜的表情一秒收回。

“怎么？我很吓人？”柳洲对于我拒绝和他做朋友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当然更耿耿于怀的是柳依依，事后她又掐了去一身青紫。

“哥，走了。”柳依依，把书包丢到柳洲怀里，柳洲把人拽回来，吧书包套会柳依依身上。

“小豌豆，我生气了，你没发现吗？”他有些生气的抱怨。

我忽视他，莫雨欣一脸八卦看看柳洲又看看我。

“你是莫雨欣？你好。”看我不理他，他直接“勾引”莫雨欣。渣男。

“你好你好。”狗腿子。

“你以后选文选理啊？”

“应该选文科吧。”

“那可惜了，我看我们名次挺近的要死，你也选理，我们就可能在一个班了。”他真是……话多。

“那你呢？小豌豆。”他戳戳我。我还在想他妹妹整天欺负我，他又来讨好我，他们在干嘛？耍我呢？

“选理。”

“选我？”他有些雀跃的又问了一遍。

“我喜欢理科。”

“可我看了你成绩，你选理科可能有些吃亏。”他认真的说。

“你知道孔子为什么写论语吗？”

“管我屁事。”

“那我选什么？管你屁事。”

每天遇到他都火大。

高一每天都在刷题，背书。老师说我文科其实站优势一点。

冬天来的很快，舒服的秋天一眨眼就过了。

座位轮换，我坐到了陈子峰的前桌。

“我现在早点都没人陪我一起吃了。”莫雨欣和我老讲话，老师强迫我们分开了。莫雨欣一下课就来抱着我哭诉新同桌的不近人情。可是他们明明相处的还不错。

“李乐橙，烫牛奶吗？”陈子峰问我。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认真的想了一遍，我有什么时候喝过牛奶吗？

“班长，橙子他不喝牛奶，她只喝白开水。”莫雨欣来叫我上厕所。

“哦。”他尴尬的走了。

已经十二月了，寒风刺骨，每一阵风都奔着我的命来的，它好像不想让我活了。

“真冷啊！”莫雨欣好像有什么大病，明明每天都冻成傻狗非得出来找冻。

“嗯。”我闷闷的，缩着脖子。

“小鹌鹑？冷多动动就不冷了。”谢谢，柳洲同学的提醒。破天荒的上了节体育课，在寒风里奔跑简直要我送走，寒风顺着我的衣领偷偷溜进我的脖子抚摸过我全身。跑了几圈还是没有一点暖意。

“宝，你咋嘴都冻白了。”一节体育课上下来，我半条命都没有了。柳依依就状态很好，还脱了外套说暖宝宝太多了，加上这么大运动量热死了。

我一头栽在桌上，整个人缩在一起。

“电热宝抱会吧。”是柳依依，我一脸感动的接过电热宝，“撕~”“啊！开水浇到的手上裤子上。我接着电热宝的手没收回。我怕它掉地上摔坏了，没动。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柳依依一手端着装开水的保温杯，一手递暖手宝，现在开水全浇我手上了，她还在尖叫。

“去冲冷水。”水明明没有浇到她手上啊，我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陈子峰已经拽着我到洗手池给我冲冷水，冷水冲下来的时候，我缩了一下手，陈子峰拽着我的手没逃掉。“好冰啊。”

“不冲凉水会起水泡的，忍一会。”他的语气里有些着急了，班长真辛苦。

“腿上疼吗？”他不说还好，现在我才觉得腿上也疼，烫。

“没有。”我皱着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柳依依就是故意的，这个人坏死了。”不知道莫雨欣那弄来的风扇给我吹裤子。

“她不是故意的，有人撞到她了。”我哽咽的说，有些绿茶的味道。

“下课不要在教室打打闹闹说多少次了！”班主任发了大火，烧了一节课。放学的时候，柳洲一脸着急，手里拿着烫伤膏。

“柳依依，还在里面。”我指了指还是收拾书包的柳依依。

“你手涂药了吗？还疼不疼啊？”柳洲说话都有些颤抖了，他在心疼我？

“涂了，班长带我去了医务室。”已经开始起水泡了，还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着有点恶心，像蛤蟆的背，我藏了藏了手，笑着说。

“我看看？”他伸出的手都还在颤抖。

“看你妹妹去吧，走了，橙子。”莫雨欣是这次事故最生气的人。爱屋及乌，她看着柳洲也生气，想拽我手又怕碰到我疼，拽着我的书包走了。

“小橙子，我帮你……”柳洲还不死心。柳依依已经出来在门口，可怜巴巴的叫哥哥了。

“真能装。”莫雨欣吐槽了一句。

“对不起~我没想到……”一秒落泪怎么做到的？

“……”莫雨欣都要气死了，我拍拍她的手，笑着对柳依依说不疼，谢谢她给我暖手宝。

然后和莫雨欣走了。

回家，爷爷心疼的给我用冰敷了一遍又一遍。腿上也起来水泡。穿裤子都疼。

“又变小瘸子了。”

“橙橙，疼不疼啊？”爷爷特地给我买了只鸡熬汤喝，这待遇真不错嘞。我笑嘻嘻的说，烫一次还能吃鸡肉真不错。

“傻孩子。”

拿筷子手都疼。

第二天手上还是起来水泡，看着真丑陋，我把水泡扎破了，一块新鲜的肉露出来了。

“谢谢你，我没事。”我给她带了早点。我让莫雨欣帮我给柳依依的怕她看见我的手自责。可她怎么会自责呢？这可是她的战利品么。

“喝牛奶，好的快。”莫雨欣塞了瓶牛奶给我。

到期末柳依依也没在找过我麻烦。

期末考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雪，考场有人起哄，又瞬间被骂回去了。

最后一课了，大家都提前交卷了。

出来的时候，世界已经雪白一片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缩了缩脖子，把手揣兜里，准备回家。

“橙子，打雪仗啊！”莫雨欣大喊着往我脸上扔了一团雪。雪在我脸上散开，冰冰凉凉的。大雪迷了眼。

“啊。”我整个人，向莫雨欣跑去抱住她。

“暖和。”雪落在我们身上。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有伞遮住了我们头顶的伞。“小心感冒。”

“懂不懂浪漫啊？”莫雨欣吐槽。

“……哦。”柳洲默默的把伞收起来。

雪很大，我们的头发还没到校门口就已经白头了。

柳洲拍拍我头上的雪，一脸担忧的给我带上来帽子。

“本来圣诞就想给你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他心满意足的看着我。像是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咦？柳洲你不会是喜欢我家橙子吧。”莫雨欣，抖抖身上的雪酸溜溜的说。

“我……”

“莫雨欣，你淋雪干嘛？待会感冒了。”她妈妈来接她，她满脸幸福的说不会，和我们道别，和妈妈一起回家了。

“你不等你妹妹吗？”柳洲已经撑起了伞。他没回答，让我撑着伞，自己从背包里，拿出黑色帽子带上。

“柳总。”周炎大嗓门。他带着一个灰色帽子，柳依依是红色的，陈子峰的事蓝色的。

“走快点吧。”柳洲嫌弃的催促他们。

“去吃火锅吧。”柳依依说着又要上来挽我的手。我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越过挽着柳洲的手。柳州扒拉掉他的手让他回陈子峰的伞下去。

“我先回去了，你们去吧。”

“不行。你必须去。”柳洲眼疾手快的拉住我生怕我跑了。

“我不想去，冷。”柳州吧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直接往我脖子上套。

“这样就不冷吧？”围巾上还要他的体温，热烘烘的，我脸又红到了脖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有不少人看着我们。我震惊，慌乱。脚底生风，这一次他没抓住我，我跑了，一直三步，又摔了个狗吃屎。眼泪掉了。

“你干嘛啊？你这样我害怕……柳洲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我们是朋友，这样……莫雨欣还亲你呢？”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酸溜溜的说。

“橙子被害怕啦，柳总对大家都一样啦，我们的帽子和围巾都是他送的，市场批发。你别担心啊。”周炎拍拍我的肩。

“真的吗？”我还在哽咽。

“当然了，你问你班长。”他指了指陈子峰，脸上不太好的点点头。

“我哥就是比较热情。”柳依依笑着解释，她笑起来真好看，可是我却感觉到一股寒意。

我还是去吃火锅了。不得不说冬天吃火锅，真舒服啊。

“橙子。”周炎叫我。

“嗯？”

“你寒假打算干嘛？”

“打工。”去张虎那整点学费。

“打工？”柳洲疑惑的问。

“嗯，我已经开始补贴家用了，哈哈哈哈厉害吧？”我一脸骄傲，我长得不漂亮，也没有什么优点，这算是我唯一值得一提的事，虽然不多。

“真厉害！”柳洲眼里都是赞许，还顺手给我擦了嘴角的油。我脸又红了。其他人眼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和爷爷一起生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咯。”我轻松的说着。我是爷爷捡来的孩子，可是爷爷把我养的很好，我很快乐，如果不用上学，不用帮助别人的话。

“厉害啊，那你会做饭吗？”柳依依问。

“会一点点。”我讨厌做饭。但能帮家里做的事也就那点了。

“厉害，我们都不会做饭。”陈子峰说。

“哈哈哈哈，很简单的。”我学做饭的时候，手上老多伤口了，爷爷心疼的不行，我检查要学。我就是这样，笨笨的，可是我知道笨不会一成不变，只要我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我总会学会的。

很快就过年了，他们约我一起过年。爷爷说要去就去，不用管他。

“我们去看烟火吧。”莫雨欣提议。

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一起过年，我以后都没有朋友。他们说我是捡垃圾的，小乞丐。等他们知道了他会不会一样嫌弃我呢？

“快许愿。”倒计时数到一是，柳洲提醒我快许愿。我每年的新年愿望都是希望爷爷身体健康，我不敢多许，我怕太贪心，老天爷会把我的愿望作废，所以我只有一个人健康平安就好。

“新年快乐！”我刚刚睁开眼，又陷入黑暗。柳洲真高大啊。

“新年快乐！”莫雨欣老喜欢在我脸上来一口。

“莫雨欣你小子太贪了吧，又亲有抱啊？”柳洲阴阳怪气的说。

“我就亲！”说着又亲了我一口。我笑着说新年快乐。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年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爷爷，吃饭了哦。”已经十点了，这个点爷爷应该早就起来了。

我心里莫名的慌了。

“爷爷……爷爷。”

“哎呦，别叫了，头疼，昨天和你王爷爷喝了点酒，有些醉了。”

“呜呜呜，爷爷，你吓死我了。”我抱着爷爷流眼泪。

他摸着我的头说着抱歉不该让我担心了。开春了，就正式退休了，“爸爸”以后给他打生活费，不用工作了。当然了“爸爸”也会养我的。

我读书还得更用功才行，不然会遭人嫌弃的。我始终没见到那个所谓的爸爸，但他会定期给生活费，这就够了。

柳依依消停之后，好像也没有人来故意找茬了。

春天到了，万物新生，阳光普照大地，照亮黑暗的角落，角落里沉睡的种子开始枝桠疯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小乞丐？”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颤抖着向前走，不能回头，我走进阳光里就好了，阳光下没有阴影。

“小乞丐，怎么又变黑了？”宋燃拽住我书包，我已经搭我肩上了。

“我转学了，你在哪个班？我来找你玩呀。”他热情的问。

“……”我明明在阳光里了呀。怎么还是逃不出黑暗。

“说话。”他失去耐心了。

“一班。”

“挺好，我也是。”

他怎么可能去一班？他那狗屎成绩，开玩笑的吧，他爸是校长？

“我先去报道了，教室等我。”心理阴暗的人，就可以生活在阳光下吗？

有是无聊的自我介绍，高一时间很多吗？还燃起希望呢？是燃烧希望，让别人的生活变成灰烬吧？

我心里吐槽了一遍又一遍。

宋燃一个大高个当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我想不要有交集了，只要我离他远远的就好了。

“她啊，捡垃圾的呗，她爷爷是乞丐，她是小乞丐。”他笑着和那些八卦的女生说我们的关系。我们一起是同学，九年的同学。

“小乞丐，放学一起走啊？”他敲敲我的桌子，笑容满面。

“……”我眼里都是愤怒，可是……

知道吗？一班那个满脸雀斑的小矮子是乞丐呢，捡垃圾的。

流言蜚语摧毁不了我了。只是柳洲再也没来过。我成绩还是稳步向前。我能把握的东西还太少，我只想把握住我能把握的。

“……”我看着书本里躺着的蜘蛛，只是冷静的把它清理干净，继续看书了。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谁往李子书里放虫子了，幼不幼稚？”宋燃又开会了，他的好人人设，可是这么多年欺负我最多的就是他。

我看着他的表演，跳梁小丑。

“怎么看我想小丑？”他放学在路口。

“对，你就是小丑。”他果然抬手，我没躲。我闭眼等了好久，他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要是没有这些斑斑点点其实小乞丐长得还是不错的。”

“……”真恶心，我甩开他的手，落荒而逃。他这是又找到新的手段恶心我了？

初春，天气还是很冷。

柳依依突然在厕所问我和宋燃的关系。

“没关系。”

“哦。”她没再多问。洗了洗手就出去了。他们都是一路人，恶心。

宋燃那种傻逼也有喜欢？真的眼瞎。不过时代如此，大家都只是空喜欢那副好看的皮囊，像宋燃，柳依依……

这鬼天气，老是喜欢下雨，早上晴空万里，晚上倾盆大雨。

我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发了愁，春天的雨可真温柔，淅沥沥的，看着不大，一会儿功夫地上也积满水坑。

“放学了，还不回家？”宋燃问。

“等雨停。”

“爷爷又不来接你？”对啊，爷爷从来没来接过我，我已经长大了，大人不需要别人照顾。

我没接话趴着桌上看雨，天边的雾一点点向我这边压过来。已经淹没了教学楼旁边的绿化带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哗~”宋燃拉开凳子坐我旁边，支着下巴问我。“看啥呢？”

“你喜欢我？”我反问。

“……没。”

“那你天天缠着我，散播谣言，让我交不到朋友。”我在谣言的中央，无论我怎么假装不在乎，还是会被伤到。有人会问我收瓶子吗？

“我没有。什么谣言，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他有些激动的辩解。

“哦。”我平静的看着他，施暴者从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小乞丐，你不相信我？”他还一脸受伤。

“我是乞丐，我是丑八怪。你说的对，我就是乞丐，我就是收破烂的，我满脸麻子，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我就是丑八怪……”我以为我很平静其实眼泪已经掉了一地。

“李子……”不等他说什么，莫雨欣已经把他推开，骂他一个大男生天天欺负我，说别人坏话，长舌妇。

他这次没有反驳，只是低头挨骂。是莫雨欣送我回家的。

“你那同学挺能说啊？”鼻血流进嘴里，热热的铁锈味，真难吃。我的脸被按在地上。宋燃揍了我又带我去他的出租屋，细心巴扎。告诉我在学校不要假装陌生人好不好？我不理解他这是什么心理。我没回应他。他给了我一盒面霜。“淡斑，擦脸的，你现在雀斑已经淡了很多了，坚持用会消掉的。我特地和我妈妈打听的。”他给的巴掌太多了，这一点点甜枣会不会是更大的巴掌呢？我不收，他塞我手里。他也不着急只是安静陪我坐着，等天黑了，他说送我回去，又把面霜给我。

“这东西有毒？”

“不会，放心用。”他目送着我笑死在黑漆漆的楼道里，才慢悠悠的回去。楼道里的灯已经坏了好久，一直没人来修。真烦。

“小乞丐，再变漂亮一点，可能我就不会动手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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