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三年,春。
程家大院的后花园里,梨花正盛。十四岁的程婉容坐在绣墩上,望着自己那双尚未缠裹的脚出神。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也是她正式缠足的日子。
丫鬟小翠:“小姐,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丫鬟小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婉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裙角。自从上个月及笄礼后,祖母看她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总像是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穿过三道回廊,婉容来到了祖母居住的东厢房。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祖母程李氏:“来了?”
祖母程李氏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沙哑得像是沙砾摩擦。
婉容福了福身
程婉容:“祖母安好。”
祖母程李氏:“过来,让我看看。”
祖母伸出枯枝般的手,那手上的皮肤薄得几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婉容缓步上前,在祖母脚边跪下。老太太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冰凉得不似活人。
祖母程李氏:“明日就是你缠足的大日子了。”
祖母的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祖母程李氏:“我们程家的女儿,必须有一双好小脚。”
婉容垂下眼睛,轻声道:
程婉容:“孙女明白。”
祖母程李氏:“你不明白。”
祖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祖母程李氏:“程家的女儿,生来就是为了侍奉金莲夫人的。你的脚,是给她的祭品。”
婉容惊得抬头,却见祖母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狂热。她从未听过什么"金莲夫人",家族祠堂里供奉的只有程氏列祖列宗的牌位。
程婉容:“祖母,金莲夫人是…”
祖母程李氏:“嘘——”
祖母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嘴唇,
祖母程李氏:“不可直呼其名。明日你就知道了。现在,去准备吧。”
婉容退出来时,背后已经沁出一层冷汗。她从小在程家长大,却总觉得这座大宅里藏着许多秘密。比如西厢永远上锁的那间屋子,比如每月十五祖母必定独自前往的后山小庙,再比如...十年前莫名死去的姑姑程秀贞。
回到自己的闺房,婉容发现母亲已经在等她。程夫人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永远低眉顺眼,连说话都轻声细语。
程夫人:“容儿,明日就要裹脚了,娘给你准备了新鞋。”
程夫人拿出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只有三寸长,红缎面上绣着并蒂莲。
婉容看着那鞋,胃里一阵翻腾。她曾见过隔壁林小姐缠足后的脚——像折断的鸟翅一样扭曲变形,散发着腐肉的气息。
程婉容:“娘,我…我怕疼。”
婉容小声说。
程夫人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厉:
程夫人:“胡说!女子缠足天经地义。你祖母当年五岁就开始裹脚,到七岁时已经能放进莲花碗里。我们程家的女儿,脚不能超过三寸三。”
程婉容:“可是为什么非要…”
"啪!"一记耳光打断了婉容的话。程夫人颤抖着收回手,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程夫人:“别问为什么。这是规矩,是命。”
婉容捂着脸,震惊地看着母亲。程夫人向来温柔,从未对她动过手。
夜深人静时,婉容辗转难眠。她想起白天祖母诡异的眼神,母亲反常的暴躁,还有那个神秘的"金莲夫人"。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悄悄起身,拿起油灯,决定去探索那座永远上锁的西厢房。
月光如水,照得青石板路泛着冷光。婉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穿过回廊。西厢房的门上挂着一把铜锁,已经锈迹斑斑。她正犹豫要不要回去,突然发现锁只是虚挂着,轻轻一碰就开了。
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和一个衣柜。但墙上却挂满了画像——全是年轻女子的肖像,她们都穿着华丽的衣裙,但无一例外都刻意展示着那双被缠裹得极小的小脚。
婉容的油灯照向最中央的一幅画像,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画中女子美艳绝伦,却有一双不成比例的小脚,小到几乎像两个肉球挂在脚踝上。更诡异的是,那双脚上缠的不是普通的白布,而是浸血般的红绫。
画像下方的案几上放着一本积满灰尘的日记。婉容颤抖着翻开,扉页上写着"程秀贞"三个字——她早逝姑姑的名字。
日记中的内容让婉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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