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埃里仕决定再去一趟纳尔维什宅邸。

回程的路上，铁索大巴的窗外下起了暴雨，倾盆的雨水泼洒在前窗上，任由雨刮器如何卖力都无济于事。

从淤泥河畔上游回到中游地区只得搭乘马车，然后下车后徒步穿过一条嘈杂肮脏的集市。

集市的对岸是旧城的贫民窟，而靠近集市的有好几家做不正当生意的店…

埃里仕又想起守墓老头的话，不由得一阵恼火又一阵反胃，加快脚步走出集市，然后搭上大巴。

火车站台方向的纳尔维什宅邸与淤泥河畔之间横跨了一整个汉姆尼街。

路程上前半段还只是阴天，路经中央广场后突然下起了雨。夹杂着轰隆雷声，让埃里仕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埃里仕在终点站下了车，由于没有带伞，他只得淋着雨沿着两侧草坪的山坡往上跑。

草地被天空染成墨绿色，在狂风的吹拂下一致地上下起伏着唰啦作响，像是起伏的海浪，随时准备将人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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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庭院大门时，埃里仕抬头看见在晦暗天空之下黑沉沉的宅邸内亮着暖色灯光。

埃里仕用力扣响门环，敲门声才得以掩盖瓢泼雨声。

佣人开了门，老管家撑着伞大步跟了过来，在看见浑身湿透的埃里仕之后，眉目间流露出了心疼。

客厅内，埃里仕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擦干头发。庆幸的是，放在外衣夹层里的记事簿并未被打湿。

“哎哟，孩子啊…你要不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找一身干净衣服？”

老人关切地询问，埃里仕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但也好歹先穿一身没有打湿的衣服吧，你这样…会感冒。”

埃里仕无奈，心想着不辜负老人的好意，于是同意了。

壁炉中的木柴在火焰中噼啪作响，佣人为埃里仕拿来了一件男佣穿的衬衣和裤子，埃里仕在洗手间里换上后走回来。

“孩子，这么匆忙地赶回来，是又什么重要的事要问吧？”

老管家开门见山道，胡桃木茶几上沏了两杯热红茶。

“是的，先生…”

埃里仕说道，随后，老人的眼神也严肃了起来。

“您知道黛奥克多小姐平日里会经常去街上的哪些地方吗？”

老管家稍加思索。

“在小姐失踪之前，她经常会在歌剧院有演出时光顾。”

“然后是街上的梅兰科莉娅个人画廊，那个叫作梅兰科莉娅的画家有很多次找小姐她定制同样的香水。”

“再然后就是街上的花店，小姐她偶尔会买一两朵气味最佳的并且询问花店老板那些花的来源地，之后更改一部分的香水原料货源。”

埃里仕在纸张上快速地记录。

“要不要吃个午饭了再走？”

老人问道。

“等雨小一些了再走吧…”

埃里仕看了一眼窗外。

如果现在走出去的话，即便撑着伞，衣服也难免被斜飘的雨水打湿。

“嗯，好的。那就，多谢您的好意了…”

在笔录完成后，埃里仕将钢笔和记事簿放在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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