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仕养病的几日里,酒馆一直没有营业。那场梦里出现的事物在脑海中清晰得像是自己真正看见了那些人。
酒馆有一截矮梯将其分为两层,矮梯下方是一扇锈蚀的绿色铁门,在经过普雷迪的允许后,埃里仕在门后的院子里踱步恢复身体机能。
在那场梦中,扎根向地底的红色菌丝修复了断裂的肋骨,它们是与那种真菌病毒相同的菌丝,梦中戴着扭曲面具的祭司似乎并非与那些菌丝形成一派。
只是短暂的两个礼拜……埃里仕快要分不清那些场景到底是回光返照还是只是过劳之后的梦魇。
亦或是…自己本就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愿如此吧…
不高不矮的冰冷灰色水泥墙壁围绕成逼仄的四角天空。
狭小的院子里,有三条沿着墙壁的花坛,里边种植着几株杜松子,但是由于缺少光照和缺乏营养,枝丫上的针叶几乎都枯萎了。
只有花坛中央的一株葡萄藤的枝干是健康的,健康到让人想不出它从哪里汲取了养分。
“老埃,恢复得怎么样了?”
普雷迪拿着水壶来浇水时顺便问道,又带上了那副轻松的表情。
“没什么大碍了,明天我打算去一趟看管所问问情况。”
“你呢?”
闻言,普雷迪笑了一声。
“捡回一条命吧,在我的意料之外。你原本可以乘机弄死我的…”
他在说后半句时,压低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
“埃里仕•纳尔菲特……”
不知为何,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念叨了一句。
埃里仕不解地看向他,视线对上了那双向上眯起的眼睛。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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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被安置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里,萨塔林时长会来看她的情况。
她渐渐的对这个善良的警员哥哥放松了警惕。
薇妮觉得,看守所对于自己而言是安全的,至少……比那个“家”安全,可以吃饱饭,不会挨骂…不会挨打…
只是,姐姐的去世让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心安。
“罗伯茨哥哥,你听说过乌托邦吗?”
这是在看守所的第八天,在经过狱警的同意后,萨塔林带着薇妮来到阳台上放风。
小女孩忽然轻飘飘的问道。
“妳为什么问起这个呢?”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萨塔林的心脏却抽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口的十字架吊坠。
“因为姐姐之前经常说,如果去了乌托邦,就不会有痛苦了。但是,我在故事书中看到的…人在去世之后,灵魂只会去往天堂或者地狱…”
灰蒙蒙的云层缝隙中有一隅蓝白色微光将周遭的薄云变成半透明,绸缎般的短光线洒不到地面上,她抬头仰望着,仰望着就连飞鸟也无法到达那道阳光之下。
“姐姐她,会去哪里呢…?”
薇妮苦涩地笑了笑,声音变得颤抖。萨塔林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妳的姐姐……她很爱妳。”
萨塔林的心里也变得苦涩,正如局长所说,同理心是他最大的弱点。不论是在涅哥摩亚孤儿院当牧师时,还是成为了警察的现在…
“如果天堂的要求很严苛的话……”
“她现在也会在没有痛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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