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替换

现在该往何处呢？

叶无忧如此想着，她俯瞰着那坍塌地，又望向一方的死路。

她微微皱眉，往回走，身后传来异动，从那死路传来。

她赶紧转身面对着那，一步一步退后。

死路里堆积着的石块抖动，竟然掉下一块小的，随后，从内而外猛然炸开。

叶无忧连忙躲在一旁的通道处，避免被石块所伤。

在平息下后，她探出头看，死路已被打通。

模糊中的人影，手从灰中伸出，在身前一划，仿佛是划开朦胧的纱，土灰顺着手的方向，撕扯开裂缝，渐渐拉大。

最先看清的是那双泛着水月的眼眸。

她眼神再往下看，那人手中拿着熟悉的弓，她轻声地喊道：“南山？”

声音极其微小，但还是被那人察觉，她上前半步，随后定定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叶无忧也未曾出去，看着她的眼眸。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南山不到一会，她确认到什么，眼里的冰立马被春水冲淡，变得柔情。

“是你，叶姑娘，也是我，我需要确认些什么吗？”南山把微微抬起的弓放下，笑了笑，说：“我想，或许这把弓我可以证明。”

她说着，把弓递出去，说：“你看看，是否同往日一般？你也可以再次拉弓的，叶姑娘。”

叶无忧看着那双紫眸，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那把弓，指尖似有光缠绕，温暖着。

她又松开手，说：“不必了，南山。”南山更加确信，眼前之人必定是她。

南山问：“叶姑娘如此笃定吗？”叶无忧点头，问：“那……你呢？”南山笑意更浓，点头。

叶无忧问：“那顺着烛光走吗？”南山说：“当然的。”

两人再一次并肩而行。

南山说：“这有些不对劲了，要小心。”叶无忧点头，南山牵住她的手握紧，关切地补充道：“要拉紧我。”

叶无忧说：“当然的，若你要帮我的话，那我……”她停顿这两秒，说：“好，我收下了。”

走到中途，一条路却是愈来愈黑，连烛火也没有了。

“我们马上到中心了。”南山凝视着那黑暗，说着。

她察觉着，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叶无忧，叶无忧却说：“我没怕呢。”南山无奈地笑，随后说道：“叶姑娘自是不会，不是这意思，只是我留在你身上保平安的那道法力走到此处就消散了，所以务必保护好自己。”

叶无忧闻言，说：“我会的，南山。”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后一同进入。

可真等走到尽头时，南山皱眉，声音里带着些许疑问，说：“里面是能走通的，难不成……”叶无忧已经默契地退后，说：“或许是能打通。”

南山见她退后，也便拉弓，可这一箭停在那墙的表面，墙壁出现一个深坑，却并未穿透，南山说道：“不，这的确不通。”

叶无忧看着那深坑，眼神不自觉往里瞟，说：“莫不是走错了？”南山思考着，说：“不是的，此路是正确的，其他地方的煞气甚凶，但若前面不通，那真正的路恐怕是在……”

南山看着脚踩的地板，叶无忧俯下身去。

“轰隆——”

叶无忧面前的地板突然裂开，发出巨大一声响，南山顺着地板落下，叶无忧下意识拉住她的手。

手拉着，叶无忧只能趴在地板处，拉着南山。

那裂开处细碎的石块硌得她的胳膊生疼，而那脚下，是许多尖刺，南山眼底一抹惊讶，说：“我会无事的，叶姑娘。”

南山看着身下，仅仅几秒，就发现一条道，刚要开口，叶无忧剩下的地板也破碎开，她呼吸一滞。

南山把叶无忧往自己身边一拽，叶无忧扑在她怀里，一瞬间的错愕。

两人已落下，南山脚尖一踩，踩在那尖刺上，往一旁更深邃的地方去。

那是新的路，叶无忧仰头看着南山，双手撑在她胸前。

两人落在平坦的地板上滚落几圈，叶无忧眼神穿过南山脖颈处，落在后面时，眼神微微瞪大。

她抿唇，随后又带着南山翻着一圈，故意让南山与她交换身位。

是后背处传来疼痛感。

两人停住，叶无忧狠狠磕在墙壁，那上面有棱角分明，细碎的石块，南山连将她扶起来，看着她的后背。

南山轻柔的将她的上衣掀开一部分，看着背后有一部分渗出血，说：“擦伤了……叶姑娘，让你受伤了。”

她把衣裳放下，叶无忧感受着背后的疼痛，说：“无碍的……”南山蹙眉，说：“叶姑娘，多谢你了，你也不必这样的……”

叶无忧仍是摇头，说：“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就……也不是故意要……保护你的……”南山语气中满是关心，说：“我明白，叶姑娘，我们继续走，要早些出去。”

南山脚步放缓，牵着叶无忧。

只走过一处拐角，便来到这中心，像破庙上面地方一样的空地。

一个人蹲坐在中间，掩面哭泣着，抽泣声从指缝间流出。

那人听见脚步声缓缓抬头，是楚长凝，她看向站着的两人，带着哭腔说道：“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我……我……”

叶无忧走上前，南山看着楚长凝，刚要唤叶无忧再等等，手背处一片轻薄的衣衫已然拂过。

叶无忧伸手扶起她，问：“楚姑娘，你是如何来这的？”楚长凝说道：“我在被抓回去后，就被打晕了……醒来时就一直在这，我找出口，但没有找到……我好怕，我终于等到你们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我要出去，你们一定要带上我！”

她仍然不绝地说：“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们多久……我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

叶无忧此时已默不作声地退后几步，随即说道：“你……”楚长凝疑惑地看着她，叶无忧坚定自己的想法，退回到原地，说：

“你根本不是楚姑娘！”

南山此时也出声说：“你抢夺茶沐的身躯还不够，居然还要换楚姑娘的，你的演技真够差劲的！”楚长凝站直身躯，也不哭了，反而笑起来。

“你们两个能到这里就很不错啦！那我总得告诉你们一些啦！”她嘴角上扬，眼睛微眯，笑得极其渗人。

“这破庙呀，下面原本是有暗道的，但我嫌弃太简单，就多做了一些啦！”楚长凝装作若有所思的用指尖点着脸颊。

“这里的冤魂啊，嗯……是挺多的呢，况且我还引了一些过来呢，我呀，就是来找一副新壳子哒，至于你们嘛……让我猜猜到底是为什么会来这个村子呢？”楚长凝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南山上前一步，把弓架在她与叶无忧前，说：“你不必知道。”楚长凝不厌其烦地重复道：“到底是为什么呢？啊！我知道了哟，嘻嘻嘻，肯定是因为瘟疫啦！”

叶无忧脸色一沉，心想道：难不成……是他捣的鬼？

楚长凝捂着嘴轻笑两声，又抬起头笑着说：“疫鬼呀，才不是呢！就是我弄的呀，原本只是想玩玩的，但没想到这里小孩的怨鬼还有能传播瘟疫的呀！所以，就把它吃掉啦！”

楚长凝双手放置胸前，仍然笑眯眯的模样。

“没想到真的可以传播瘟疫呀！但不是好了吗？你们居然还要来欸，不过我也有新壳子啦！好事一桩呢……”

“嘭——”

不远处的上方，石墙突然碎开，楚长凝眼神中十分惊讶，也未曾料到会有这一幕。

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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