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竹林围起来的空地,有着简雅的小屋。
南山敲门,对着门口的缝隙说道:“是我,南山,还有叶姑娘。”她们往后退半分,让里面的人透过缝隙看见。
门缓缓打开,霜风夙兴奋地说道:“来啦!来来来,请进。”
有一张算不上宽的桌子,至少是整洁的。
霜风夙让两人坐好,就开始说道:“我原以为你们要隔好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叶姑娘,我们这都是缘分呀,像之前的客栈,哈哈,你说巧不巧,是我十六岁之前就是待在那的,那次回来喝壶酒,你又恰巧在里面做小厮。”
他的话语滔滔不绝。
他边喝着酒边说着,叶无忧看着这间房,又看着他,南山这才开口说道:“霜公子,你的伤可好些?”叶无忧疑惑地问:“伤?”
一壶酒放下。
霜风夙笑着说道:“叶姑娘,你那次是没来吧,那日我与他人搏斗,受了些小伤,现在已经没有问题。”
叶无忧这才记起,说:“哦……南山同我讲过,那次你是被人追杀,某个组织似乎叫做【隐月阁】?”霜风夙点头,叶无忧紧接着问:“那……可否与我们详细说说【隐月阁】呢?”
霜风夙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才说道:“这个组织……貌似近几年换了位首领,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这组织里的那些黑衣人都是首领培养的,但……查找东西什么的都挺厉害的。”
他喝一口酒,又说道:“好酒!我继续说,最近人员变更,有厉害的人走了,听说那首领也不上心,当时我混江湖的时候,这组织还挺厉害的,现在不比当年,不过那首领好像手上有些戏法子,这点我倒不清楚,也挺棘手的。”
几人闲聊几句,霜风夙始终说着,他最后问道:“哦对,叶姑娘,若有困难,随时来找我。”他把酒往她们那一推,说道:“我见你们人也挺好的,来喝酒。”
南山客气地喝下,连带着叶无忧那杯。
她面色平静地说:“霜公子,叶姑娘不善喝酒,这杯就算我帮她。”霜风夙轻笑一声,说道:“那也无碍,毕竟我们现在也能算个朋友不是?叶姑娘,我记住咯。”
语气中是藏不住的自在,他眉飞色舞着说。
外面还是一片安静,见剑穗随风飘荡。
“去哪里了?”
卿麟墨腰间挂剑,往南山她们走的方向看去,不见其踪。
南山和叶无忧正要原路返回,南山望见一处人影,带着叶无忧绕道而行。
“卿大人?你怎么在这?”
两人从另一边走出,叶无忧开口询问。
卿麟墨若有所思地看向那片竹林,不过竹林间包裹,他没望着。
他行一礼,说道:“请跟我来。”他未解释原因,叶无忧有些疑惑,坐上西郊外的马车,去往皇宫。
抵达皇宫,卿麟墨才解释说:“三皇子殿下病扰身,其余的三皇子殿下会说。”
叶无忧听着称呼点头,心里却暗自嘀咕着:辙阳……
他带着两人前来,屋内只留着孝贤皇后与一个教习嬷嬷。
叶无忧见床上躺着的人身形单薄,比在济世堂都瘦不少,想必在这不是什么好日子,恭恭敬敬地行礼,上前把脉,随后说道:“回皇后娘娘,殿下并无大碍,许是受些惊吓,气息有些不稳,皇后娘娘请放心,我会治好殿下的。”
她其实内心暗自嘀咕:这症状倒不像一时半会能吓出来的,而是长期处于惊吓过激的状态。
又想起玉归婉和蓉辰溪,也只能心里长叹:宫中人人都不好……
她把针灸针取出,在辙阳的背上扎上几针,良久后,辙阳才缓缓醒来。
他勉强看清眼前人,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惊喜,但又很快回归平静。
叶无忧回答说:“皇后娘娘,之后的调理我会告诉太医院。”孝贤皇后看着她们,随后一甩手,嬷嬷连忙扶着她的手,孝贤皇后开口道:“叶姑娘不愧是神医,之后的报酬会送过去的。”
随后便离开。
叶无忧正疑惑为何孝贤皇后不让她们回去,想起卿麟墨的话,定时有什么话。
辙阳见她们一走,对着叶无忧和南山兴奋地说:“神医姐姐,南山姐姐,你们……”叶无忧手一僵,印下内心的五味杂陈,开口暗自提醒道:“三皇子殿下……”
万一这话被何人听了去,会有不少影响。
辙阳瞳孔猛一缩,他鼻头微微发酸,这才说道:“嗯……我是三皇子周哲阳。”
大门被推开,门外站着卿麟墨,说道:“三皇子殿下,可以告诉她们宴会上发生的事。”
周哲阳点点头,随后一五一十地说出。
昨日的宴会,本是皇宫中的家宴,却在宴会的中途,发生意外。
那人戴着面具不知模样,只知道是一女子身着玄色劲装,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进窗中。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人的袖中寒光一现,一根细长的针直取丰昌帝的命门,那暗器速度极快,卿麟墨反应最快,抄起一旁桌上的酒杯直直砸去。
酒水在半空中洒落一地,映照出卿麟墨麒麟服上麒麟眼中的杀意。
杯子与针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脆响,丰昌帝惊魂未定,那人连忙逃走,卿麟墨边追赶边喊道:“护驾!速速将此人缉拿!”
周哲阳简单概括,卿麟墨这才说道:“玄渊卫四处走访查那人的踪迹,得知前几日她去了西郊,恰巧你们今日也去往,是去做什么?”
南山始终听着,抬眸说道:“京城中人今日想必也知道那笙歌楼里的事情。”卿麟墨点头,南山继续说道:“茹娘子的事情,便是我们揭晓的,所以,之前我帮宫中的忙,此次来是想让我们调查吗?”
南山已经猜到这个答案,卿麟墨沉默不语,点头。
南山见如此,又问周哲阳:“三皇子殿下,是看见什么了吗?”周哲阳抬头,又埋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说道:“那时我正在御花园里……我看见她,她就用暗器对着我,但……玄……玄渊卫来,她又跑了。”他语气发颤,叶无忧听着心疼起来。
这次惊吓许只是一条小小的导火索,真正让他如此胆小的,怕是连成串了。
叶无忧看向周哲阳的眼,眼神中满是警惕和惊惶。
周哲阳与辙阳,两字之差,天壤地别。
他当初喊出那一句时,叶无忧还想再答应,可惜如今已是皇子之躯,终是有规矩横在之间。
南山看出叶无忧的所想,默默隐去视线,往她那边靠去,像之前安慰她的那一种,轻轻握住她的手。
回到济世堂,南山于是便换个话题说:“叶姑娘,你应该……”叶无忧直接说:“我也觉得是一直跟着我的那人。”南山也借机说道:“嗯,叶姑娘自是冰雪聪明,世事无常,总要看开一些。”叶无忧只知她的话,点头说:“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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