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里,我攥着竞选稿的指尖微微发潮。教室后排的窗帘被热风吹得鼓起,像片摇晃的帆。当班主任询问还有没有人竞选时,我忽然听见胸腔里炸开一声清脆的裂响——就像那年春游在溶洞捡到的钟乳石坠地时的声响,带着不管不顾的决绝。
"我来试试生活委员。"话音落下的瞬间,前排同学齐刷刷转头的弧度,仿佛风掠过麦田。
那个改变命运的下午来得毫无征兆。我正盯着手表盘算食堂鸡腿的倒计时,忽然被窗棱切割的阳光晃了眼。逆光里有人踏着细碎的金箔走来,浅蓝色校服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少年人清瘦的腰线。他推金丝眼镜的动作像是慢镜头,腕骨凸起的弧度恰如我昨夜在课本上画过的抛物线。
"同学,高一一班?"清泉般的声音漫过耳际时,我嗅到空气里漂浮的槐花香。跟在他身后穿过长廊,白球鞋踩碎满地树影。187与158的落差让我的小碎步显得笨拙,他却突然驻足,转身时发梢沾着的光斑簌簌坠落:"慢慢走,我等你。"
这句话在记忆里发酵成蜜,以至于多年后我仍能清晰复刻当时的场景:他屈指敲打文件夹的节奏,讲解时睫毛在眼下投的扇形阴影,还有转身离去时被风灌满的衬衫,鼓胀如白鸟的羽翼。
直到好友捅了捅我的胳膊,才发现自己正对着空气傻笑。"刚刚那个学长..."我压低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教室后门倚着的人影让九月的暑气轰然炸开。少年憋笑的唇角微微抽搐,递来的通知单带着薄荷气息。当看清他胸牌上"学生会主席卢言"的瞬间,我听见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啪"地断裂,溅起漫天星子。
那天终究错过了金黄酥脆的鸡腿,却在记忆里烙下更滚烫的印记。晚自习的蝉鸣里,我用圆珠笔在草稿纸上反复描摹那两个字的轮廓,每一笔都裹着槐花的甜与薄荷的凉。
那天夜里我在日记本上写道:"原来真的有人能踏着光走来,连影子都带着青柠汽水的味道。"小食堂的灯光透过寝室的铁栅栏,在墙面上投下细密的金线。我数着那些晃动的光影,突然听见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年少的心事在暗夜里悄然拔节。而故事还在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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