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鸿心不在焉地端着茶盏,轻轻晃动,看着那琥珀色的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却无心去品其中的滋味。坐在他对面的叶临之,一直留意着他的神情,见他这般模样,不禁轻声问道:“青珩,你似乎有心事?”叶临之的声音轻柔舒缓,宛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带着丝丝缕缕的关切,试图抚平顾惊鸿心中的躁动。
顾惊鸿回过神来,目光从茶盏上抬起,迎上叶临之那满是关切的眼神,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考核让人费神罢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仿佛那即将到来的考核,已经在他心头压上了沉甸甸的巨石。
叶临之微微一笑,他深知顾惊鸿不愿多言,便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顾惊鸿又喝了几口茶,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抬眸看向对面的叶临之,开口问道:“这次考核,你准备得如何了?”
叶临之一怔,原本淡定的神情瞬间瓦解,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他撅着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看着顾惊鸿,嘟囔道:“青珩,你真要把我丢给那些老头子啊?”他的声音里满是不情愿,仿佛那即将到来的考核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顾惊鸿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玉先生说的也没错,你确实太顽皮了。”
叶临之嘟着嘴,不满地辩解道:“我哪里顽皮了嘛……”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顾惊鸿轻轻叹了口气,他自幼便与叶临之相识,深知叶临之性格古怪。叶临之天赋极高,学什么都快,可他偏偏不爱读书,所有的课程都在玩乐中度过。他有时看似成熟稳重,像个大人一样思考问题,但骨子里的叛逆与任性却是与生俱来的,仿佛是藏在他灵魂深处的一颗调皮的种子,时不时就会冒出头来。
顾惊鸿曾试图劝说叶临之好好学习,为将来的考核做准备。他苦口婆心地说了无数次,可叶临之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死活不肯静下心来读书。顾惊鸿实在拿他没办法,也只好作罢。
这些年来,叶临之虽依旧在外胡闹,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但对顾惊鸿的话却言听计从。叶临之重情重义,只要顾惊鸿遇到困难,他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全力相助。顾惊鸿身边朋友众多,可他始终将叶临之视为自己最亲近的兄弟,两人的情谊在岁月的长河中,如同陈酿的美酒,越久越香醇。
叶临之看了一眼顾惊鸿,突然凑近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和那个穿得像西兰花的宋怀瑾是什么关系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在探寻一个神秘的宝藏。
顾惊鸿闻言,嘴角又是狠狠一抽,他的视线落在叶临之身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叶临之连这件事都知道。
叶临之挑了挑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明媚的阳光般灿烂,他说道:“你的事哪有能瞒得过我的?之前你在叶府养伤时,宋怀瑾可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三天三夜,眼睛都未曾合过呢,你该不会当真不知吧?我瞧着你们呐,肯定是一见钟情!”叶临之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暗示着什么隐秘的情愫。
顾惊鸿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自懊恼:这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他无奈地说道:“你想多了!”
“别骗我啦,我知道宋怀瑾对你情深意重,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他吗?”叶临之不依不饶地追问,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顾惊鸿,仿佛要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看穿。
顾惊鸿满脸黑线,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随后坚定地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他对我来说只是个朋友。”
叶临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正色道:“青珩,其实你并非不喜欢他,只是在逃避自己的心意吧。我觉得如果你愿意,他一定能走进你心里的。”
顾惊鸿垂眸沉默,他的眼神落在手中的茶杯上,仿佛那茶杯里装着他复杂的心事。叶临之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原本平静的内心湖泊,激起层层涟漪。他轻轻握紧手中的杯子,那杯子的触感让他的思绪愈发纷乱。
叶临之看着顾惊鸿沉默的样子,明白自己的话已触动他的内心。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青珩,我知道你现在心烦意乱,我不勉强你,不过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人一旦失去了某些东西,就很难再找回来,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叶临之的话让顾惊鸿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宋怀瑾的身影。宋怀瑾那温柔的笑容,关切的眼神,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都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可他又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
许久,顾惊鸿握紧手中的杯子,沉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叶临之笑了笑,说:“我相信你!”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那巨大的声响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响,仿佛是在向屋内的人宣告他们的到来。
领头的男子身着一件剪裁精致、绣工繁复的服饰,衣料上乘,在阳光的映照下,那细密绣制的花纹闪烁着柔和而华贵的光泽,仿佛每一针每一线都诉说着主人的尊贵身份。他迈着大步,步伐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每一步都仿佛在向周围宣告着自己的不凡,仿佛整个世界都理应围绕他运转。
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他们容貌精致,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皆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然而,他们脸上那股盛气凌人的神情,却让人生出厌恶之感。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仿佛屋内的顾惊鸿和叶临之是他们眼中的蝼蚁。
看到这些人毫无礼貌地闯入屋子,顾惊鸿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悦。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触碰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他内心不满情绪的宣泄。他冷冷地注视着领头的男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滚!”顾惊鸿的声音虽不响亮,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慑力,仿佛能瞬间凝结周围的空气。
几位公子哥儿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他们以一种极为不屑的眼神打量着顾惊鸿,其中一人嘲讽道:“小子,你方才说什么?我们没听清,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他脸上那嘲讽的笑容,犹如一把锐利的刀,刺痛着顾惊鸿的心。
“竟敢让我们王公子滚,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个公子哥儿也跟着附和,声音中充斥着愤怒与威胁。
“你找死!”其他几位公子哥儿也纷纷叫嚷起来,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杂乱无章的噪音,在屋内肆意回荡。
叶临之见状,毫不犹豫地立刻站起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挡在顾惊鸿面前。他冷眼如炬,直直地盯着那几个公子哥儿,沉声说道:“王公子,您也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怎能做出这般蛮横无理之事?”叶临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与不满,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看穿这些公子哥儿内心的丑恶。
“哟呵,还有人敢出来教训我们?”王泽林不屑地扫了一眼叶临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我今儿个就告诉你,在这地界儿,我王泽林就是规矩,你算哪根葱!”王泽林脸上满是嚣张跋扈的神情,眼中闪烁着轻蔑的光芒,压根没把叶临之放在眼里。
“王泽林?”顾惊鸿听完后微微挑了挑眉,“这名字倒是取得不错。”可惜言行举止如此粗俗,实在是名不副实。顾惊鸿心中暗自鄙夷,看着王泽林那嚣张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不禁熊熊燃起。
王泽林见顾惊鸿竟敢这般嘲讽他,顿时怒不可遏。他怒喝道:“我告诉你,识相的就赶紧乖乖跪在地上,求我原谅,或者给我磕头赔罪,不然我今儿就让人打断你的腿!”王泽林一边叫嚷着,一边还狠狠地瞪了顾惊鸿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顾惊鸿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他目光如电般看向王泽林,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顾惊鸿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屑与嘲讽,他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给人一种难以撼动的感觉。
“没错,你可以这么认为!”王泽林仰着下巴,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样?是跪地求饶,还是等着被我打断双腿,你自己选吧!”王泽林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笃定顾惊鸿会畏惧他的威胁,乖乖低头。
“呵呵!”顾惊鸿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容却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冰冷刺骨。他的笑声在屋内回荡,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至冰点。
王泽林上下打量着顾惊鸿,只见眼前的少年身着一袭湛蓝锦袍,锦袍质地细腻柔软,宛如流动的湖水,随着他的动作泛起丝丝涟漪。那袍上绣着的云纹精致而灵动,仿佛随时都会飘散开来。他身姿修长而矫健,恰似一棵屹立于山巅的青松,坚韧而挺拔,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一头墨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头,用一只造型别致的银冠束起,银冠上镶嵌着的蓝宝石璀璨夺目,更添他几分华贵与神秘。他的眉眼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仿佛能洞悉人心。唇红齿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眉宇间却隐隐散发着一股杀伐果断的凛冽气息,让人不敢轻易小觑。
王泽林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贪婪的欲望,如同饿狼见到猎物般紧紧盯着顾惊鸿,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突然,王泽林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如此标致的美人儿,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真是世间罕有啊!”王泽林的笑声中充满了淫邪与贪婪,让人听后不禁心生厌恶。
顾惊鸿突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风轻拂大地,温润而和煦,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雪。然而,在这温柔之中,却又夹杂着一抹清冽的香味,那香味仿佛来自遥远的雪山之巅,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他缓缓勾起唇角,一抹妖冶的弧度在唇角悄然绽放,如同夜空中盛开的黑色曼陀罗,美丽却又危险。他的嗓音低沉醇厚,仿佛醇厚的美酒,却又带着一抹嗜血的狠辣,他朝着王泽林轻轻勾了勾手指,说道:“你,过来。”
王泽林先是一怔,随即像被勾了魂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小美人,我来啦!”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迈着大步,朝着顾惊鸿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一脸淫笑着说:“小美人,可想让我好好陪陪你啊?今晚我定让你欲仙欲死!”王泽林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神情,眼中闪烁着欲望的光芒,活脱脱一只饥饿的野兽见到了猎物。
顾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淡淡一笑,一字一句,如同冰刀般锋利地说道:“你,也配?”他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
“小子,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王泽林彻底被激怒了,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顾惊鸿懒得再与他废话,只见他身形如电,右手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瞬间伸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了王泽林的右手腕。紧接着,他手臂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王泽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倒在地,左手紧紧捂住脱臼的右手,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嗷嗷直叫。他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愤怒地瞪着顾惊鸿,吼道:“你……你竟敢伤我!”
顾惊鸿冷冷地看着王泽林,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只蝼蚁,我凭什么不能伤你!”
“小子,我外公可是顾鸿文,他老人家……”
“啪!”顾惊鸿毫不留情地反手就是一记耳光,这一巴掌用尽了十足的力气,直接将王泽林打得嘴角流血,整个人都被打得偏向一边。顾惊鸿一字一顿,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一般,说道:“你给我闭嘴!顾鸿文?不过是雁角顾家的一个养子罢了,有什么好拿出来显摆的!”说罢,顾惊鸿转过头,眼神如刀般扫向其中一个公子哥,说道:“你,去把顾二爷请来,就说我顾惊鸿想见见他。”顾惊鸿心中早有算计,他这是要借顾洪文之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泽林。
“好……好的。”那名公子哥被顾惊鸿的气势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连忙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请人。
叶临之微微一笑,随后目光如炬,看向剩下的那几个公子哥儿,冷声说道:“几位公子,此事与你们无关,还请你们立刻离开。”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那几个公子哥儿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留,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顾惊鸿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唇边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随后,他不紧不慢地坐回椅子上,伸手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浅抿了一口,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的眼神淡淡地落在王泽林那脱臼的右手上,只见王泽林脸色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疼得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顾惊鸿慢悠悠地放下茶盏,目光再次落在王泽林身上,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王公子,方才不是还威风八面吗?怎么这会儿像只缩头乌龟了?”
“你……你别太嚣张!”王泽林一脸狰狞地看着顾惊鸿,眼中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仿佛要将顾惊鸿吞噬,“你给我等着瞧,今日之辱,我定要加倍奉还!”
顾惊鸿轻蔑地一笑,说道:“我就嚣张了,你又能奈我何?”说罢,便不再理会王泽林,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低声的交谈,一个中年男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身形健硕,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峦,给人一种强大而可靠的感觉。他身着一件剪裁合身的灰色绸缎长衫,长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脖颈和刚毅的下巴。领口处的盘扣精致而古朴,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长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结实而有力的手臂,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那坚毅的面容犹如刀刻斧凿一般,透露出一种久经沧桑的气质。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深处。他的眉毛微微扬起,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王泽林见到他,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凑过去,脸上满是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哭诉道:“外公,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子打断了我的胳膊,疼死我了!”说着,还把脱臼的右手高高举起,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中年男子——顾洪文转过头看向顾惊鸿,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震惊。眼前这个少年与顾寻风竟有七八分相似,然而气质却大相径庭。顾寻风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与令人胆寒的杀气,仿佛是从血雨腥风中淬炼而来;而顾惊鸿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清雅之气,宛如从仙境中走来的谪仙,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顾惊鸿淡淡一笑,站起身来,朝顾洪文拱手行礼,礼数周全却又不失疏离,说道:“见过顾二爷!”他的声音平和沉稳,态度不卑不亢,仿佛刚刚那一场冲突对他而言只是寻常之事。
顾洪文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顾惊鸿身上停留片刻后,开口问道:“这位小公子,你为何要对我外孙动手?”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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