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顾洪文此刻的脸色，犹如被烈火焚烧后又迅速投入冰窖的生铁，呈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铁青之色，仿佛能滴出墨来，透着丝丝缕缕的森冷气息。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好似即将迸裂的铜铃，那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闪电，死死地锁住王皓天，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穿透。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恰似狂风肆虐下波涛汹涌的海面，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这喘息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更显他已然被气得几近丧失理智。

他那双手，骨节分明，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抬了起来。食指直直地指向王皓天的鼻尖，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声音因压抑着内心无尽的怒火而微微发颤，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充满了愤怒与威严：“王皓天，你好大的胆子！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愚蠢透顶、荒谬绝伦的事情！”

王皓天被顾洪文这突如其来、如雷霆万钧般的严厉训斥，惊得呆若木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他的脸上，委屈与茫然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混乱不堪的麻线，让人难以分辨。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嗫嚅着，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岳父大人，我……我真的是一心只想为泽林出口气啊。您是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场面，那顾惊鸿简直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竟然胆敢对泽林大打出手，这种事，换作是谁，能忍得下去吗？我这口气，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顾洪文气得怒极反笑，那笑声犹如夜枭在黑暗中发出的凄厉啼叫，充满了讥讽与愤怒，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让人毛骨悚然。他大声呵斥道：“出气？你这哪里是出气，分明是在给我挖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坟墓，招来灭顶之灾啊！你可知道那顾惊鸿究竟是何许人也？你竟然如此莽撞无知，就贸然派人去取他的性命，若是真的闹出了人命，你说，我该如何去收拾这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我又将面临怎样的灭顶危机？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后果？”

王皓天被训得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像一只被打败的公鸡，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眼神慌乱地躲闪着，根本不敢直视顾洪文那仿佛能喷出火来的愤怒目光。嘴里小声嘀咕着，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在耳边嗡嗡叫：“我……我当时真的只是想稍微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教训他一下就好，谁能料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你还敢狡辩！”顾洪文怒不可遏，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打断他的话。气得在原地急促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要将地面踏出几个深深的窟窿。“你做事之前为何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权衡一下利弊，仔细思量思量其中的后果？那顾惊鸿绝非普通的毛头小子，从他举手投足间所展现出来的沉稳大气，还有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来看，背后必定有着极为强大的势力在为他撑腰。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仅凭一时的冲动行事，险些就酿成了无法挽回、万劫不复的大祸！你知道你这是在拿我的命运开玩笑吗？”

王皓天心中纵然仍有诸多的不甘，但面对顾洪文这狂风骤雨般的怒火，也只能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地应道：“岳父大人教训得是，确实是我考虑太过欠缺，想得不够周全，是我太莽撞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顾洪文猛地停下脚步，又狠狠地瞪了王皓天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痛心，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长叹一声说道：“你呀你，平日里我不知苦口婆心地叮嘱过你多少回，让你多学学如何审时度势，看清局势再行动，可你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此次若不是我恰好及时赶到，你恐怕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到那时，整个王家都得因为你的鲁莽无知，跟着你一起陪葬！你可曾想过，你这是在将王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顾洪文说到此处，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得难以言喻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久远而又沉重的事情。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些，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而且，你知道吗？那顾惊鸿，竟有五六分像当年的顾寻风。无论是那英挺的眉眼，还是行事时的那股子果决狠劲，都如出一辙……我总觉得他的出现绝非偶然，背后怕是有着更深的缘由。说不定……他就是顾寻风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若真是如此，你这次贸然出手，简直就是在给我招惹天大的麻烦！你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了！”

王皓天听了顾洪文的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震，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抬起头，看了看顾洪文，又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岳父大人，那顾惊鸿不是武安侯府的大公子吗？为什么长得一点都不像顾越庭呢？”

顾洪文闻言，脸色瞬间大变，他急忙环顾四周，而后迅速上前一步，一把捂住王皓天的嘴巴，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且严厉地说道：“休要再胡言乱语！这种话怎能随意出口，小心隔墙有耳！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只需记住，以后不要再招惹顾惊鸿，否则，后果自负！”说罢，他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这才缓缓地松开捂住王皓天嘴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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