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如血的晚霞肆意地晕染着半边天际,仿佛是一幅被狂肆笔触涂抹的画卷。顾惊鸿独自一人端坐在书房之中,摇曳的烛火在他冷峻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恰似他此刻如麻般纷乱的思绪。近来,一些若有若无、扑朔迷离的线索,如同幽灵般不断在他脑海中交织缠绕,搅得他内心烦乱不堪,心神难安。
他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触手生温,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曾经的温度。在他眼中,这玉佩不仅仅是一件物件,更是解开他身世之谜的关键线索,承载着他对身世真相的无尽渴望与探寻。
“我打算明日去一趟红叶寺,看看能否找到些线索。”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像是终于在内心无数次的挣扎与权衡后,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原本紧紧紧锁的眉头,在这一刻,如释重负般瞬间松开,目光中陡然燃起决然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直达真相的彼岸。
彼时,顾子言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枚精美的玉佩,那玉佩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转动,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听到顾惊鸿的话,他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愣在原地,眼中瞬间满是诧异之色,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你要去红叶寺?”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仿佛顾惊鸿说出了什么天方夜谭。
顾惊鸿神色凝重得仿若千年不化的寒潭之冰,冷峻而严肃,缓缓点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嗯,有些事非得当面问清楚不可,这一趟,我必须得去。”那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坚定不移的决绝,如同洪钟般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
顾子言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满脸写满了担忧与关切,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凑到顾惊鸿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仿佛试图从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细微动作中挖出深藏的秘密。“大哥,你去红叶寺做什么?该不会是……你要出家吧?大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深处的焦急与恐惧,仿佛顾惊鸿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便会从此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顾惊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又不是去当和尚。只是有件极为重要的事,只有在那儿才能弄清楚。”说罢,他轻轻拂开顾子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急促而杂乱,恰似他此刻纷繁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内心思绪,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那纠结而又迫切的心境之上。
顾子言疑惑地挠挠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该不是为了弄清楚你的身世吧?”
顾惊鸿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幽潭,仿佛藏着无尽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幽潭深处,似乎有暗流涌动。“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望向窗外,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诡异的面纱。他总感觉这件事背后隐藏着巨大且危险的秘密,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团拨不开的迷雾,萦绕在他心头,令他寝食难安。尽管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还想不明白,但一种莫名且强烈的紧迫感在心底不断催促着他,让他觉得越早去查清楚越好,仿佛晚去一刻,真相就会永远被岁月的洪流掩埋。
顾子言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哦,原来大哥不是因为身世想去当和尚啊……这样也好,心里有个底,解决事情也更容易些。”
就在这时,宋怀瑾不知何时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他一脸关切地看着顾惊鸿,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那眼神仿佛是冬日里的暖阳,却又带着几分即将离别的哀伤。“对了,我要离开两天,顾小侯爷,我没办法陪你去红叶寺了,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顾惊鸿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有些担心道。“要不要我陪你一,不过我还挺好奇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青州一趟。”宋怀瑾神色平静地说道,然而,他微微握紧的拳头却不经意间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平静,那拳头仿佛在紧紧握住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
“去青州做什么?”顾惊鸿满脸疑惑,目光如炬般紧紧锁住宋怀瑾,试图从他那看似平静的表情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答案,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探寻到深藏其中的秘密。
宋怀瑾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缅怀,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仿佛瞬间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那回忆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我要去祭拜我的师尊,顺便把他的遗物送回去。”
顾惊鸿不禁点头,追问道:“你师尊是?”
宋怀瑾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那情绪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汹涌澎湃。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敬重与怀念,仿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那深情如同醇厚的美酒,越陈越香。“我师尊叫云逸,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医者。”
顾惊鸿恍然大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光亮如同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把,照亮了他的思绪。“青州城以前曾爆发过一场极为严重的瘟疫,当时疫情如洪水猛兽般蔓延迅速,传染性极强,当地百姓死伤惨重,可谓是哀鸿遍野。但有一位姓云的大夫,在那场瘟疫中凭借着超凡绝伦的医术,妙手回春,成功治愈了大部分病患。自那以后,青州城的百姓都传颂着云大夫是神仙转世,对他感恩戴德。”
宋怀瑾神色有些落寞,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师父他已经不在了。我作为他唯一的徒弟,自然要替他完成未竟之事。”说着,他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仿佛那远方有着他不可动摇的信念,那信念如同灯塔,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顾惊鸿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一路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遇到危险,千万不要逞强。”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宋怀瑾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那关切之情仿佛实质化一般,如同温暖的丝线,缠绕在宋怀瑾心间。
“放心,我会的。”宋怀瑾说完,深深地看了顾惊鸿一眼,那一眼饱含着千言万语,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对他的担忧以及对未来的期许。而后便转身告辞,脚步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对师尊的思念与离别的愁绪。
顾惊鸿望着宋怀瑾远去的背影,轻声嘀咕道:“一定要回来呀 ……”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曦如同丝线般轻柔却又明亮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顾惊鸿坚毅的脸庞上。他早已收拾好行李,一身劲装,显得精神抖擞,英姿飒爽,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畏的气息。此刻,他正准备动身前往红叶寺,去探寻那隐藏在岁月深处的秘密。
顾子言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看到顾惊鸿的模样,他顿时一惊,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急忙上前拉住他,一脸焦急:“你真的决定要去?就不能再等一段时间吗?”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那担忧如同阴霾,笼罩在他心头。
顾惊鸿神色坚定,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犹如洪钟般响亮:“不用等了,我感觉这件事绝非表面这么简单。”一种莫名且强烈的紧迫感如影随形地催促着他,让他一刻也不想耽搁,似乎晚去一刻,那些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秘密就会永远被岁月掩埋,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这种紧迫感如同鞭子,不断抽打着他的内心,驱使他即刻踏上这未知而充满挑战的旅程。
顾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大哥,我实在担心你旧伤复发。要不我叫赵铮和司忱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人去红叶寺太危险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他紧紧拉着顾惊鸿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恳切,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顾惊鸿不答应,他就绝不松手,那恳切之情如同炽热的火焰,燃烧着他对大哥的关心。
“那好吧。”顾惊鸿思索片刻后,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明白顾子言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这一趟行程确实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多两个人在身边,也能多一份保障。
……
红叶寺坐落在北方连绵的山峦之间,山顶上那座古朴典雅的寺庙,在晨曦的映照下,宛如一颗镶嵌在翠绿绸缎上的明珠,散发着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寺庙建造得宏伟气派,飞檐斗拱之间尽显古朴之风,每一处雕刻都精致绝伦,仿佛工匠们将岁月的故事精心镌刻其中。那精美的图案、细腻的线条,无不展现着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这座寺庙曾经的辉煌。
四周云雾缭绕,那云雾如轻纱般缥缈,如梦如幻,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梦幻的纱衣。远远望去,仿若人间仙境,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神秘,仿佛在引诱着人们去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那云雾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荡,时而聚集,时而散开,如同变幻莫测的梦境,给这座古老的寺庙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顾惊鸿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下,车轮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足迹。他下了马车,转身吩咐另外两人在原地等候,而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山中清晨特有的清新与凉意,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他朝着红叶寺的大门方向走去,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决心之上,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定要揭开那隐藏在岁月深处的真相。
守门的小沙弥远远瞧见有客人前来,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暖,令人心生愉悦。小沙弥双手合十,轻声问道:“施主您好,请问您是来烧香拜佛,还是求签许愿呢?”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山间的清泉流淌,又似林间的小鸟欢唱,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顾惊鸿微微躬身,礼貌地开口询问:“这位小师父,请问你们方丈可在?我有要事想找他。”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那急切隐藏在他平静的表象之下,如同暗流涌动,仿佛即将喷涌而出。
小沙弥笑眯眯地回应道:“师父正在禅房内诵经念佛,施主请随我来。”说完,便转身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灵动,那轻快的步伐如同跳跃的音符,在这宁静的寺庙中奏响一曲和谐的乐章。
顾惊鸿点头致谢:“有劳小师傅带路了。”
顾惊鸿跟在小沙弥身后,沿着几条幽静的小径前行。一路上,静谧的氛围如同一张巨大而柔软的网,将他轻轻包裹,让人心神安宁。小径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那些光影在地上跳跃、闪烁,仿佛是一群调皮的精灵在嬉戏玩耍。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那鸟鸣声婉转动听,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寺的宁静与祥和,又似在为这静谧的氛围增添一份生机与活力。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诵经声,那声音低沉而悠扬,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空灵,更是为这里增添了几分庄严而神圣的气息,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清净之地。
终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小沙弥停下脚步,伸手示意:“施主,师父就在里面,请进。”
顾惊鸿点头示意,轻轻迈步走进禅房。
刚踏入禅房,一阵低沉而悠扬的诵读经文声便如同潮水般涌入耳中,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却又让此刻的顾惊鸿愈发紧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那经文声在禅房内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撞击着他的心灵。
“青珩见过方丈,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抱歉。”顾惊鸿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微微低头,眼神中透着敬重,那敬重之情从他的每一个动作中自然流露,仿佛对方丈的敬重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
“施主不必多礼。”坐在蒲团上的中年男子,面容慈眉善目,目光温和地看向顾惊鸿,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焦虑与急切,仿佛能给予他无尽的安慰与支持。“不知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顾惊鸿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在下今日前来,只是想问一个当年的问题,希望方丈能够为我解惑。关于当年在寺中诞下双生子的女子,她……她是我的姑母。这些年,家中长辈提及姑母的事总是讳莫如深,我偶然听闻她曾在红叶寺产子,便想来问问究竟。”顾惊鸿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沉痛且急切的模样,试图让方丈相信他的说辞,那沉痛之情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涌出,带着对姑母的深切怀念与对真相的执着探寻。
方丈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应允:“那施主请问吧。”
顾惊鸿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方丈,一字一顿地问道:“不知方丈可还记得,当年那两名孩童的情况?是男孩还是女孩?后来又去了哪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他的一生,那眼神如同夜空中最炽热的星辰,闪烁着渴望真相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他对身世之谜的执着与渴望。
方丈微微蹙眉,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两名孩童都是男孩,那名女子的确生下了一对男婴。只是那女子在生产之后没过多久便不幸离世,两个孩子也下落不明。”
顾惊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冬日里的残雪,毫无血色。他努力强装镇定,嘴唇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继续问道:“请问方丈可知道那女子是如何去世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丈轻轻摇头,面露遗憾之色,那遗憾仿佛是对往事的无奈叹息,又似对生命消逝的悲悯。“当年女子生产时,突然遭遇大火,火势凶猛,如狂魔般肆虐,寺内众人全力扑救也无济于事。后来我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抱走了孩子。至于女子,应该是在大火中丧生了。而且那些人还以寺中僧人性命要挟,不让我说出此事。”
顾惊鸿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如火山爆发般的愤怒与震惊。他努力维持着镇定,继续追问道:“那请问方丈,您可还记得那黑衣男子有什么特征?或者有没有听到他们提及什么关键信息?”
方丈思索片刻,缓缓道:“那黑衣男子行动迅速,犹如鬼魅般,我只隐约看到他身形高大。至于对话,我当时只听到他们说要毁尸灭迹,不能让人发现这对孪生胎儿。”
“原来如此。”顾惊鸿沉默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涌。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情绪,说道:“多谢方丈相告,不知方丈法号是……”
“老衲法号静檀,不知施主如今知晓这些,打算如何?”方丈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那关切仿佛是对后辈的慈爱,又似对他即将踏上的未知旅程的担忧。
顾惊鸿垂眸,眼底闪烁着阴郁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隐藏在乌云后的暗星,那光芒中透着坚定与决绝。“我想为姑母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方丈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悲悯之色,那悲悯仿佛是对世间苦难的无奈,又似对他这份执着的感慨。“老衲会尽力而为,只是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年,不知施主能否找到线索。”
顾惊鸿拱手作别,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透着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那决心如同钢铁般坚硬,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追寻真相的脚步。
在回去的路上,顾惊鸿一直心神不宁,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方丈说的每一句话。那两名男童、那场大火、神秘的黑衣男子……这一切都像谜团般缠绕着他,让他的思绪混乱如麻。想到这里,顾惊鸿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快马加鞭赶回盛京,马蹄扬起一路尘土,仿佛他急切的心情在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尘土如同他心中的迷茫与困惑,在风中肆意飞扬,却又在他坚定的决心下,逐渐被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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