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内,炭火熊熊燃烧,发出毕剥的声响,跳跃的火苗映得室内一片通红。那鎏金狻猊香炉静立一旁,丝丝缕缕的沉水香从炉中袅袅升起,香气细腻绵长,如同一幅轻柔的纱幔,将整个暖阁都笼罩其中。
宋怀瑾斜倚在紫檀圈椅上,姿态慵懒却又透着几分妩媚。他的手指轻轻捻着骨牌,动作优雅而随意。桌底下,一双裹着净袜的玉足悄然探出,借着整理袖口的细微动作,那足尖如同一只灵动的小精灵,轻缓而又大胆地蹭过顾惊鸿玄色锦袍下的膝头。
“八筒。”顾惊鸿掷牌时,宽大的广袖如黑色的绸缎般垂落。就在这时,檀木桌下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宋怀瑾的足尖沿着他紧绷的胫骨缓缓游走,那轻柔的摩挲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每一下都精准地撩拨着他的心弦。袜口系着的红绳金铃随着足尖的移动轻轻颤动,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当铃舌扫过膝窝时,顾惊鸿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也随之倾翻,在青砖上迸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啷——”这清脆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叶临之循声抬头,只见宋怀瑾已经俯身下去收拾碎瓷。他松垮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如玉般细腻的锁骨,在暖阁柔和的灯光下,那锁骨宛如一弯新月映在雪上,散发着清冷而迷人的光泽。此刻,他的足弓却悄然绷紧,轻轻碾上顾惊鸿的黑靴,声音带着薄荷般的清冽,尾音微微上扬:“青珩今日魂不守舍,莫不是昨夜观星着了凉?”说话间,足趾隔着锦缎精准地压住他脚背的经络,轻轻摩挲着,似有若无的力道让顾惊鸿的身子微微一颤。
顾惊鸿在桌底扣住那只作乱的脚踝,指腹不自觉地陷入踝骨的凹陷处。那三匝红绳缠着的金铃在他的指尖轻轻晃动,这一幕仿佛与记忆里的雪夜重叠在一起。那日,宋怀瑾赤足踏碎如琼瑶般的积雪,足弓弯成优美的弧度,恰似一张银弓。他将红绸系在顾惊鸿腕间时,带着几分俏皮又带着几分深情地说:“此绳结需用牙咬开。”
“胡了!”就在叶临之推倒牌面的刹那,顾惊鸿的两指已悄然探入净袜内。宋怀瑾的足跟骤然绷出青玉般的筋络,那足上的金铃随着他身体的战栗而叮咚作响。茶渍在青砖上缓缓晕开,形成一片深色的花痕,恰似昨夜观星时,宋怀瑾衔着酒杯,将琥珀光般的酒液倾在他锁骨窝里,那温热的液体顺着肌肤缓缓流淌,仿佛也流淌进了他的心里。
“等会儿再收拾罢。”宋怀瑾青丝垂落案几,在叶临之视线的盲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玉禁步的流苏。金线穗子扫过顾惊鸿膝头时,带起一股檀香和莲香纠缠在一起的热浪,那香气混合着室内的暖香,让人心神荡漾。在窗棂扑簌落雪的声音里,他的足尖顺着蟒纹腰封缓缓游移,最后在玉带钩的凹陷处打着旋,那细腻的触感让顾惊鸿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戌时的更鼓穿透雪幕,如同沉闷而又庄严的钟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顾惊鸿推开西厢房门,屋内温暖而又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宋怀瑾正斜倚在软榻上把玩着酒杯,他的净袜已经褪去,露出晌午被顾惊鸿掐出的淡红指痕。炭火的光芒将他的足背镀上一层蜜色的光泽,显得格外诱人。他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挑衅又带着几分妩媚地说:“春宵当赌玲珑局——顾小侯爷敢不敢解这红绳结?”
话音刚落,锦缎撕裂的声音混着金铃的碎响在室内响起。宋怀瑾足尖勾着顾惊鸿的后颈,在弥漫的檀香气息里轻笑,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那夜观星……小侯爷咬绳结时可比现在温存……”尾音渐渐化作一声呜咽,嵌进枕上的并蒂莲纹里。窗外,积雪压折枯枝的脆响,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独特乐章,掩住了绳结坠地的叮咚声。唯有铜雀烛台将两人纠缠的人影投在《雪涧对弈图》上,那画面仿佛活了过来,惊飞了画中寒鸦。
寅时三更,雪渐渐转绵,如同柳絮般轻盈地飘落。鎏金烛台爆开灯花,那明亮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宋怀瑾蜷在青玉簟上喘息,足尖的金铃缠着顾惊鸿腰间的流苏穗子。忽然,他觉得脚背微痒,原来是顾惊鸿蘸着朱砂,正沿着他的踝骨仔细地勾勒着并蒂莲纹。那线条细腻而流畅,恰如窗外雪落双生树时的缠绵,带着一种别样的诗意与浪漫。
“青珩可知……”他的尾音浸着蜜糖似的黏稠,足弓轻轻勾开顾惊鸿松散的中衣,露出胸前那如麒麟般的胎记。他的指尖蘸着墨汁在顾惊鸿胸膛画圆,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情又带着几分羞涩,“上元节那盏鸳鸯灯,我藏在书房多宝阁第三层暗格。”他的声音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珍藏已久的秘密,“灯穗上系着鎏金同心锁。”
顾惊鸿擒住那只作乱的脚踝,指腹轻轻抚过朱砂莲纹,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的雪夜。那时,华贵小公子攥着摔裂的鸳鸯灯抽噎,灯骨竹篾上还残留着怀素草书的锋棱。他解下祖传同心锁哄人,声音温柔而坚定:“破镜重圆,此锁予你作聘。”
“你竟留着……”顾惊鸿喉间哽着滚烫的雪,心中满是感动。忽见宋怀瑾足尖挑起焦尾琴旁的漆盒,打开一看,满匣旧物如星子般闪烁。围猎时射落的鎏金箭镞还浸着鹿血,仿佛还带着当时的热血与豪情;写满相思的鲛绡帕残留着沉水香,那香气仿佛还带着当年的柔情蜜意;最底下竟压着半阕《凤求凰》残谱——正是那年他赌气掷入桃林的旧物。
烛泪滴在焦黄纸页上,晕开“死生契阔”四字,仿佛将他们的爱情故事定格在了这一刻。顾惊鸿猛然将人按进锦衾,玄狐氅衣裹住簌簌发抖的身躯,氅衣内衬赫然用银线绣着与同心锁相同的缠枝纹。他的掌心贴上宋怀瑾冰凉的足心,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那年你冒雪送来的桃花笺,墨香混着三七药香……”他的眼神中满是深情,“后来每夜观星空,都在等雪落满你睫羽。”
窗外积雪压折连理枝,发出清脆的声响。宋怀瑾忽而轻笑,足趾挠着他腰间的旧疤,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又带着几分爱意:“可知为何在雪天撩拨你?”他的指尖掠过青铜烛台,墙上交叠的人影与《红绡帐暖》画册中的秘戏图悄然重合。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尾音化作一声呜咽,“初雪覆身时,你睫毛凝霜的模样……”他的眼神中满是眷恋,“像极了在月老祠发誓要与我结发百年的少年郎。”
五更梆子穿透雪幕,清脆的声响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顾惊鸿握紧那支描过足背的狼毫,在《白头吟》残谱旁添注:“此曲关窍,原是要用……”笔锋陡然一转,在宣纸边角绘就《雪夜双栖图》。朱砂绘就的连理枝蜿蜒如情丝脉络,落款处赫然是十年前元夕的同心结纹,枝蔓虬结处藏着两行蝇头小楷——“双灯为契,连理作盟,麒麟纹中证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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