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是简繁。
"接啊。"谢星澜说。
肖墨墨划开接听键,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摇晃的画面——简繁似乎站在人群中间,镜头对准了舞台。文浮夏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有些失真但依然清亮:
"这首歌,送给我的好朋友肖墨墨。希望无论在哪里,你都能听到。"
前奏响起,是一首肖墨墨没听过的歌。文浮夏站在聚光灯下,平时嬉笑玩闹的样子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她修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舞动,歌声像一股清泉流淌而出:
"当你的世界开始下雨,
我会是那把伞,
当黑夜太长太冷,
我会是那星星..."
肖墨墨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屏幕那头的歌声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场奇妙的二重奏。
谢星澜悄悄递来纸巾,他们的手指再次相碰,这次肖墨墨没有躲开。
歌曲进行到一半时,简繁的镜头突然转向观众席,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黄丽文老师。她穿着便装,安静地站在角落,脸上带着肖墨墨从未见过的柔和表情。
"黄老师?"肖墨墨惊讶地小声说。
简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她开场前就来了。似乎认识文浮夏的乐队指导老师。"
视频画面又转回舞台。文浮夏的演出接近尾声,她对着麦克风说:"墨墨,如果你在看,记住——我们都在。"
通话结束后,客厅再次陷入安静,只有雨声和母亲均匀的呼吸声。肖墨墨握着手机,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
"谢星澜..."她突然说,"谢谢你今天...谢谢你们所有人..."
谢星澜不自在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都说了不用谢。"他顿了顿,"其实...我理解你妈妈。"
肖墨墨抬头看他。
"我爸...也有类似的问题。"谢星澜盯着自己的手,"不过他拒绝吃药,拒绝承认自己有病。最后..."他的声音低下去,"算了,不说这个。"
肖墨墨第一次听谢星澜提起家里的事。她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她只是轻轻握住了谢星澜的手。
两人就这样坐着,听着雨声,守着熟睡的母亲,直到深夜。
第二天早上,肖墨墨被门铃声惊醒。她揉着眼睛去开门,发现文浮夏和简繁站在门外,一个手里提着早餐,一个抱着笔记本电脑。
"早啊小可怜!"文浮夏一把抱住还在发懵的肖墨墨,"我们来看阿姨了。"
简繁推了推眼镜:"根据医学文献,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在发作后需要48小时特别看护。我们排了班次表。"
肖墨墨这才注意到文浮夏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你们...演出结束后没休息吗?"
"睡了三小时足够了!"文浮夏活力十足地说,完全看不出疲惫,"对了,我录了整场演出给你!"
客厅里,肖墨墨的母亲已经醒了,正坐在餐桌前喝茶。她的眼神清明,看到客人时甚至露出微笑:"你们是墨墨的同学吧?昨晚...谢谢你们。"
文浮夏灿烂一笑:"阿姨好!我是文浮夏,这是简繁。我们带了豆浆和包子!"
母亲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下头发:"你们坐,我去再泡点茶..."
趁母亲去厨房的工夫,文浮夏小声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肖墨墨点点头:"早上起来就正常了...她甚至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简繁打开电脑:"我整理了关于药物依从性的几个解决方案。最可行的是使用智能药盒,我已经联系到一个价格合理的供应商。"
肖墨墨看着朋友们忙碌的样子,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融化了。她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从来都不是。
门铃再次响起。肖墨墨去开门,惊讶地发现黄丽文老师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袋水果。
"老师...?"
黄丽文的表情比在学校时柔和许多:"我来看望你母亲。我们...是老朋友。"
厨房里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肖墨墨回头,看到母亲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文文...真的是你..."
黄丽文深吸一口气:"小雪,好久不见。"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两个中年女人对视的目光中,似乎有二十年的时光在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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