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13

两人沿着阴影处疾行。谢府后门果然拴着两匹马。文浮夏刚要上马，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不能走！姨娘和妹妹们还在教坊司..."

"已经救出来了。"墨墨递给她一个小包袱，"文家女眷都被我安置在安全处。这是你的东西。"

文浮夏打开包袱，里面是她的男装和那半块玉佩。她惊讶地看着墨墨："你怎么做到的？"

墨墨没有回答，翻身上马："路上说。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城西破庙，那里有人接应。"

两匹马在夜色中疾驰。出了城门，墨墨才稍稍放慢速度，讲述经过。

原来墨墨的父亲曾是文大人麾下的亲兵统领，十年前那场战役中侥幸生还，却因知道太多而被追杀。临终前，他将女儿托付给文家旧部，嘱咐她暗中保护文家后人。

"我潜入教坊司就是为了保护小姐。"墨墨的声音在风中飘荡，"这些年，我一直暗中联络文家旧部，就等着为文大人洗冤的时机。"

文浮夏眼眶发热："所以你知道白玉簪的秘密？"

"只知道它与那场战役有关，具体不详。"墨墨转头看她，"但现在我们有更紧急的事——救简大人。"

破庙隐在一片竹林中，残垣断壁间透着微弱的火光。两人下马走近，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文小姐？"那人低声问。

文浮夏警觉地停下脚步。墨墨却上前行礼："赵叔，是我。"

被称为赵叔的男子年约五旬，满脸风霜，左眼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他仔细打量文浮夏，突然单膝跪地："末将赵勇，参见小姐！十年前曾随文大人出生入死。"

文浮夏连忙扶起他："赵将军请起。父亲常提起您，说您是他最信任的副将。"

赵勇眼中含泪："文大人冤屈未雪，末将死不瞑目！"他引两人进入庙内，里面还有七八个汉子，都是当年先锋营的幸存者。

简陋的供桌上铺着一张地图，赵勇指着刑部大牢的位置："简大人被关在地字三号牢房，重兵把守。明日午时押赴菜市口问斩。"

文浮夏胸口发闷："我们有多少人？"

"连我在内九人，都是当年先锋营的老兵。"赵勇苦笑，"对抗整个刑部，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还有机会。"文浮夏取出简繁的信，"简大人原计划在科举考试时揭露真相。虽然计划暴露，但考试仍在明日举行，百官齐聚，正是引起轰动的最佳时机。"

墨墨凑过来看信："小姐是说，我们趁乱行动？"

文浮夏点头："简大人收集的证据都在我这里。若能当众呈给皇上..."

"太危险了！"赵勇打断她，"考场戒备森严，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接近皇上？"

"我不是弱女子。"文浮夏挺直腰背，"我是文正卿的女儿。"她环视众人，"况且，我们不必硬闯。明日科举，我可以乔装成送茶的仆役混进去。"

众人商议至东方泛白，终于敲定计划：墨墨和赵勇护送文浮夏潜入考场；其余人分头制造混乱，引开守卫注意；同时派人去大牢附近埋伏，伺机救简繁。

天光渐亮，文浮夏换好男装，将长发束起。墨墨为她贴上假胡须，又用炭灰加深轮廓。经过装扮，她俨然一个清秀少年。

"小姐，你想清楚了吗？"墨墨突然问，"一旦失败..."

文浮夏打断她："叫我公子。"她整理着衣领，声音坚定，"父亲常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就算死，也要还五千将士一个公道！"

赵勇闻言，眼中闪过赞赏："不愧是文大人的女儿！"

三人正要出发，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警觉地拿起武器，却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

"边关急报！北狄大军突破防线，已连克三城！"

文浮夏如遭雷击。这情景，与十年前如出一辙！

赵勇一把抓住士兵："何处防线被破？"

"东...东峡关..."士兵喘息着，"谢将军下令撤兵，让出关隘..."

文浮夏与墨墨对视一眼，同时想到白玉簪中的图纸——"东峡埋伏"！历史正在重演！

"谢怀这个卖国贼！"赵勇怒吼，"十年前害死先锋营，如今又要出卖整个边关！"

文浮夏脑中灵光一闪："这不是灾难，是机会！"她激动地说，"边关告急，皇上必定召集大臣商议。科举可能推迟，但百官齐聚宫中，正是我们揭露真相的最佳时机！"

她取出白玉簪和简繁的信："我们有证据证明谢怀十年前就通敌卖国，这次边关危机很可能又是他的阴谋！"

赵勇思索片刻，重重点头："小姐说得对。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联络旧部，制造舆论；墨墨护送小姐入宫；其他人去救简大人。"

众人正要分散，庙门突然被撞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谢星澜！

"果然在这里。"谢星澜冷笑，"文浮夏，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文浮夏下意识后退，手摸向怀中的证据。谢星澜一挥手，官兵将众人团团围住。

"全部拿下！"

赵勇拔刀怒吼："保护小姐！"老兵们纷纷亮出兵器，双方剑拔弩张。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来："报——皇上急召谢公子入宫！北狄大军已至百里外，太子提议和亲纳贡，朝堂大乱！"

谢星澜脸色骤变："太子疯了不成？"他狠狠瞪了文浮夏一眼，"暂且留你们性命。我们走！"

官兵如潮水般退去。文浮夏长舒一口气，随即意识到——宫门即将大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快！我们必须赶在谢星澜之前入宫！"她拉起墨墨，"赵叔，救简大人的事就拜托您了！"

赵勇郑重抱拳："小姐放心，末将拼死也会救出简大人！"

文浮夏与墨墨翻身上马，向京城疾驰。晨光中，文浮夏想起谢星澜临走时的眼神——愤怒中竟夹杂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边关告急，简繁危在旦夕，文家冤案与五千将士的英魂等待昭雪...一切，都将在今日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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